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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召胖子却突然向姬烈看来,舞姬赶紧低下头,把身子揉进姬烈的怀里。姬烈一动不动,他不敢动,因为那舞姬把手按在了他的裙甲下面,原本,她是想找地方支撑一下,好使自己不是真正的偎在姬烈怀里,但是却按错了地方。
舞姬显然不知道自己按在了哪里,裙甲滑溜溜的,她按不住,顺着裙甲一直滑,按到了姬烈的大腿上。召胖子凝视了姬烈一会,摇了摇头,低下头去,继续与羊腿做战。舞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姬烈怕她乱按,赶紧皱着眉头把她扶正。她瞪了姬烈一眼,说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说着,又把脑袋搁在姬烈的肩甲上,低声道:“这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姬烈冷声道:“召侯呢?”
“他?”
舞姬抬起脸来看了姬烈一眼:“他也,也不是好……”没有说出‘东西’俩个字,咬着牙续道:“你看那个陈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我若是他,就拔出剑来,把你们统统杀光。”
“恐怕他还没拔出剑来,就被召侯给杀了吧。”姬烈道。
“咦,你还是挺聪明的。你看他们,一个个被那些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等到分地的时候还记得东南西北么?还有啊,那些人可都是陈侯的女人,陈侯的女人哦!”
姬烈听得心头一凛。
舞姬真的醉了,坨红坨红的额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吐着酒气,囫囵不清的腔调很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陈侯的女人,陈侯自然也不敢告诉他们,你别看他们现在很得意,很快就会垂头丧气。男人都不是东西,都是愚蠢之辈。”
姬烈默然,看来这一切都是召胖子的圈套,真可谓是一石数鸟,既试探了陈侯,又麻痹了众诸侯与将领,而且还把他们和召国死死的捆在了一起。要知道,召胖子轻易是不会杀掉陈侯的,但是放着这么一个怀有国仇家恨的人在自己的眼皮下,任谁也不会觉得心安,如今,他把陈侯的女人送到众诸侯和将领的怀里,那么可想而知,如果有一天,陈侯怀有二心,意欲复国什么的,这些诸侯和将领必然会和召国站在一起,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做墙头草,谁更强大便帮助谁。
大争之世,果然没有任何一位诸侯是易与之辈。
看似人畜无害的召胖子,其实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哎,你这伤疤好难看哦。”
就在这时,那舞姬却突然伸出手来,想去摸一摸姬烈眼角的伤疤,因为她枕着姬烈的肩甲,那伤疤就在她的眼前,时不时的还会跳一下,看上去颇有意思,其实,她一直都想摸一摸,但是她始终忍着,现在酒意上头,她终于忍不住了。姬烈岂会让她摸着,这伤疤只有一个人碰过,那便是卫大神医,他可不会让这来历不明的女人碰到,当即猛地一抖肩。
那舞姬整个人都挂在姬烈的肩甲上,完全依靠姬烈的肩头支撑,下半身几乎是悬着的,于是,姬烈这么一抖,立即就把她给抖了下来,趴在了地上,样子很是难看。
“你,你……”
那舞姬经得这么一摔,酒意顿时醒了个七八分,地上有块尖石,刺破了她的掌心,殷红的血丝渗出来,掌心火辣辣的疼。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小领主吗?不就是有头大怪鸟吗?还敢欺负我,欺负我……你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
那舞姬捧着手掌嘟嚷,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声音越来越大,她越嘟嚷越委屈,越委屈手掌越疼,到最后竟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霎那间,满堂一静,所有人都向姬烈看来。有人抱着美人,手掌停在某处,张大了嘴巴。也有人喷出了满口的酒,不可思议的看着姬烈。更有人朝着姬烈摇头,一脸的不屑。显然,他们都以为姬烈太过猴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逼得这舞姬不管不顾的号啕大哭。就连殷雍都向姬烈看来,殷雍身份特殊,庆功宴上也有他一席,他的身侧也有舞姬,不过,老先生定力非常,从始至终就没看过那舞姬一眼,更别提动手动脚。
姬烈看着舞姬鲜红的手掌,心头略有些许歉意。但是面对满场的目光,他却丝毫也不在乎,只是朝着殷雍摇了摇头。
“哈哈哈……”
这时,召胖子从满盘酒肉里抬起头来,朝身旁的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一边抹嘴一边笑道:“诸君,举起杯来,今日庆功,杯莫停。世侄,你也不要太过猴急。”
众人举起酒杯,轰然大笑。
陈侯恶狠狠的看着姬烈,恨不得把姬烈一给吞了。
那名士兵走向姬烈的身旁的舞姬,很显然是想把她给带走,谁知,她却猛地一挥手,甩掉了士兵的手,唰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姬烈,挑眉喝道:“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召胖子面色一沉,眼底流露杀机。
士兵拔出了剑。
四下里,气氛顿时为之一紧。
姬烈心中越来越不耐烦,却不愿这女人因此而死,正准备说上什么,替她回旋一下。却见那舞姬猛然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纱,继续喝道:“姬烈,你为什么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