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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粘连好严重,很难做,要出很多血。”
“你看,台上十分干净,看不到出血。”
“传说中的无血操作!”
“太厉害了。”
“比附二的那个医生厉害多了。”
议论避免不了。
钟医生的喉咙很干燥,吞了一口唾沫,这种分离的手法,远远超出自己,望尘莫及。
时而左右配合,时而交叉双手,左右手完全一样熟练,没有所谓的顺手与不顺手,无齿镊夹持疤痕组织,竟然没有一次打滑,尖刀与双击电凝配合天衣无缝,让整个手术几乎无血。
暴击!绝对超过三万的暴击!钟医生有点恍惚。
手术进行到这里,术者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专注!注意显露!”杨平的声音极为严厉,就像教授训斥自己的学生。
钟医生回过神来,说的是自己,自己就是二助,立刻将拉钩牵开一点,既然在台上,二助,理所当然做好自己的角色,专业素养不要让人怀疑。
精索的分离还不是很理想,杨平回过头来继续,将钟医生已经分离的精索进行更好的显露,毕竟,疤痕组织没有弹性,等下稍微一拉,容易伤害精索,术后遗留逆行SJ就麻烦了。
三个窗口完成,沿着窗口提供的通路,继续深入,陈旧性的积血要涌出来,立刻被助手提前置入的吸管化解,暗红的血液沿着吸管,快速被吸进台下的密封瓶里。
鲜血!鲜血要涌出来,断裂回缩的小动脉,被操作唤醒,冲破了自凝血块,马上要形成喷射之势。
你根本没有机会喷射,杨平手里的血管钳,两把,左右各一把,已经钳夹拉出动脉的两个断端。
没有一秒的延迟,宋子墨打结止血。
重复一次这种动作,另一个断端被结扎。
再处理骨折周围的血管,不管是回缩的,还是没有回缩的,都被轻松地找到,予以处理,即使回缩到骨块里面的,也被骨蜡填塞,术区干干净净。
那一块纱布还没有派上用场,只用吸引器、双击电凝就维持了术区的绝对干净。
“冲洗了!打起精神,这是在手术!”
杨平不满的语气,喝斥,血管钳敲打钟医生的手,痛得钟医生想缩回,但是手里有拉钩。
没办法,刚才确实又有点走神,手型一变,拉钩的位置不太对,显露不好。
羞耻感如大山压在头上,钟医生始终昏昏沉沉,自然难以集中注意力,好在他只是一个二助,对手术的影响不大,但是现在说下台,未免让人说小气,于是硬着头皮待下去。
杨平自上台,到目前为止,只说了三句话,但是三句话全是跟钟医生说的。
冰盐水递过来,杨平开始冲洗。
“七孔,重建,弧形--”杨平一口气报出几块钢板的型号,根本不需要器械商跟台的技术员参与,苏宜璇边听,手上的动作几乎同时,所需的钢板型号和邻近的型号,全部挑出来,摆在合适的位置。
然后电钻钻头上好,调试没有问题,连钻头旋转的方向锁都仔细检查,钻孔测深攻丝三步曲的工具依次展开,尽管是锁定钢板,无需攻丝,但是苏宜璇还是准备好,以备用。
“好厉害的年轻人?多大年龄,主治?”谭博云之前对杨平根本没有印象。
他目前熟悉的,能够记住的,就是韩主任、田主任、还有几个带组主任,宋子墨因为外形出众,也有印象,这个年轻人根本没印象。
“哦,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刚晋主治,年轻人嘛,经验不足,多给点机会。”韩主任淡淡地说。
难怪田园信心十足,让他上台,韩主任心想,自己一直忙,怕是培养速度慢了点,一直没有让他做骨盆,最多只是一助,看来他平时串台,跟田园做了不少骨盆,田园对他知根知底了。
韩主任有点惭愧,对手下的年轻人关心太少,也确实,这段时间,又是骨科研究所,又是显微创伤骨科,事情太多,总感觉时间不够用,总想几天就把骨科弄成全国一流的科室。
这段时间,对杨平宋子墨几乎是放养,好在田园能够代替自己,带一带这些年轻人。
这种骨盆骨折,已经是四级手术的巅峰了,还存在广泛的疤痕粘连,就算经验老到的重量级专家,也会觉得无从下手,这个年轻人上台这么轻松地解决了,这没有几百台的经验,达不到。
对粘连的锐性分离,快速地处理断裂回缩的血管,对解剖的熟悉,无不令人瞠目结舌。身边这个田园还没上台呢,一个主治就这么厉害。
对田园,他一直记忆深刻,去RB和美国,他们都是一批,这个年轻人比自己整整少了十多岁了,但是水平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勤奋,天赋高,有锲而不舍的毅力,手术、理论、科研,没有任何短板,当初调过来之前,他对田园有忌惮的,但是听说他跟韩主任去了新开的科室,心里就放心了。
“三博卧虎藏龙呀,田老弟!”谭博云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
田主任风轻云淡:“哦,我们这里,高精尖的复杂手术没附二那边多,只有多做这些常规手术,这些小子只要肯学,韩主任一般都愿意教。”
尼玛,这话说的,这手术还是常规手术?那你们的高精尖手术是什么呀?换头颅呀。
但是没办法,只能听着,人家一个主治现在台上,把手术做得这么溜,这放到附二,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了。
自尊心和孤傲之气被严重的伤害了。
同样,超过三万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