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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上房院的堂屋里，瑞宣早早地起床了，老年人睡眠的时间在逐渐减少，女佣端来洗脸水，伺候老爷子洗漱，瑞诚还在呼呼大睡。
“先下去吧，告诉厨房准备早餐，等诚少爷起床，我和他一起用早餐。”
“是，老太爷。”瑞宣看了看时钟，五点钟刚过，和往常一样来到院子里散步。
“爸，您起来了。”瑞珉提着公文包准备出门上班，
“吃点早餐再走，这才几点就着急上班，好歹也是局长。”
“我去单位吃，最近局里案子多，等办完这些棘手的案子，我就申请退休，回家跟您老作[11] 伴，我走了，爸，您慢慢遛吧。”
“去吧，路上小心。”瑞老爷子像嘱咐小孩子似的，他自己也感觉到开始变得啰嗦，恐怕也是上年纪人的弱点。
瑞宣遛弯归来，大家都已经洗漱完毕，瑞诚远远地跑向老爷子。
“太爷，您回来了吧，我们等您半天，下次您再去散步，一定带上我，不许自己去了，您上了年纪，身边没有人照顾可不行。”已经快二十岁的瑞诚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好，看我这重孙子多知道疼人，太爷没白疼，你爸他们呢？”
“都在屋里呢，等您回来一起吃早餐，我扶着您。”瑞诚搀扶老爷子回到堂屋，瑞祥夫妇早已恭候多时。
“爷爷，您回来了。”
“坐，坐，吃吧，今天走的时间太长，要不早就回来了。”
“对了，爷爷，有两件事想和您老人家商量，不知您的意思？”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说吧。”瑞宣已经很久不过问公司的事情。
“第一件事，您可能前几天也看报纸了，中央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制定了改革开放的方针，意思就是说，鼓励私有制，向西方学习先进的技术来发展咱们国家的经济。”
“是吗？好事呀。”
“所以，咱们公司也得尝试着与外国企业接触、合作，一来可以学习人家先进的技术，二来可以发展壮大咱们公司的实力，今天就有一家外国公司和咱们谈合作的事。”
“和洋人合作，你得慎重考虑，想当初，洋鬼子没少欺负咱们，干嘛要和他合作，我瞧见洋人就恶心。”瑞宣还是投了反对票。
“您说的那是哪辈子的事了，刚才还说是好事呢？我有几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他们说外国的企业不论是经营模式还是管理制度确实比咱们要强很多，您老人家得把眼光放远点。”
“你小子，好吧，咱就试试，反正现在公司已经交给你了，你就看着折腾吧，不管是学西洋人还是东洋人，我得看到效果，咱们这几代人的心血可不能毁在你手上，给你半年的时间，够吗？”瑞宣觉得应该给年轻人留点自由发挥的空间。
“谢谢您，爷爷，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还有件事呢，说吧。”
“诚诚就快二十岁了，我想让他在课余时间到公司学习做生意，毕竟将来公司要交到他们的手上，您的意思？”
“是呀，诚诚，你爸爸这句话说得没错，天祥早晚是你们的，你也不小了，应该开始学习和分担家族和公司的事务，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到英国去留学了。”
“好，我听太爷和爸爸的，从明天开始，有时间我会去公司的。”瑞诚没有想象中的如此顽劣不堪。
“诚诚乖，祥子，咱可得说好了，你可不许吓唬孩子，更不能打骂，要是诚诚回来告状，我可饶不了你。”老爷子提前打了预防针，瑞诚又有尚方宝剑了。
“您又来了，我还没管他，您就护上了，他是重孙子，我还是您孙子呢，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您亲孙子。”瑞祥的醋劲上来了。
“混账话，我抽你。”瑞宣举起拐杖打向瑞祥，只见他一个健步跑到屋外，躲过了重重的一棍。
“我去公司了，爷爷，您歇着吧。”在场的人哈哈大笑，被这两位老小孩和小小孩弄得哭笑不得。
“太爷，我去上学了，您要按时吃药，如果想出门走走带上茹总管他们，不要一个人出门呀。”
“我知道，路上小心，放了学早点回家，别让太爷担心。”
大家开始新的一天工作，上学的、上班的都走了，只剩下瑞老爷子一个人，好在家里还有两位总管和佣人们。
随着改革开放的兴起，瑞祥开始整顿天祥集团，一个将近百年的老字号经历由旧变新的洗礼，规模较以前扩大许多，瑞祥任天祥集团董事长，瑞氏家族其他成员全部任公司经理或者部门经理，大家工作的热情高涨，努力将天祥建设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型现代化企业，与多个外国企业订立了合作协议，大量的丝织品和衣料出口销往世界各国，瑞宣的半年期限到了，看样子，瑞祥董事长可以交一个满意的答卷。
这一天，瑞诚放假，闲来无事，想与瑞老爷子到街上散步，逛街。
“太爷，咱们去公司看看吧，您好久没去了吧，而且您和我爸约定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不想看看爸爸的成绩吗？”
“说得对，是得去瞧瞧了，咱爷儿俩[12] 溜达着。”
“好嘞，我去给您拿衣服。”祖孙二人边走边聊，一路上说说笑笑来到天祥公司。
大门口的保安拦住他们，“老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证件。”
“证件？我没有证件，你不认识我？这是我们家的公司，进去瞧瞧。”
“不行，没有证件一律不得入内。”瑞诚在一旁看不下去。
“你是新来的吧，这是我太爷，董事长是我爸，我们来自己的公司要什么证件。”
“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别在这捣乱，快走，要不我喊人了。”保安不甘示弱，瑞诚开始不耐烦，想动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恰好，瑞琦从门口路过，制止了一场‘战争’。
“三叔，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请进。”瑞琦上前搀扶老爷子，保安被这一幕惊呆了。
“我今天闲来无事，和诚诚来公司瞧瞧，这位同志找我们要证件，正在和他解释呢，大家都还好吧？”
“托您老的福，都好，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瑞家老太爷，你也敢拦，还想不想干了。”瑞琦严厉地斥责保安。
那个小伙子连忙道歉，“老爷子，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实在没认出您，您别生气。”
瑞宣笑了笑，“没事，不知者不怪，放心，小伙子，你这份工作永远不会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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