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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礴吸了口气,“朕怕保不住她。”前朝有魏阁老,后宫有皇后,慈宁宫有皇太后,他自己也保证不了事事都能照顾得到。这事非得解决个彻底,否则他得不了安宁。
祈安大约也听出了问题所在,忽道了句:“皇上,有些话奴才不知该说不该说。”
许礴看向他,“说吧。”
祈安微微抬目,“前朝的势力,是时候换换了。”
许礴听得明白祈安话里的意思,这也是自己所想的。前朝后宫,不能都由魏家把持,迟早得翻天。登基之初顾虑的东西要多些,如今他已经慢慢稳定了下来,自然要有些作为。他在登基之前就不是温懦脓包的人,得了皇权,自然更不会受人拿捏。
他幽幽出声:“是要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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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珠一早卯了一辈子以来全部的勇气,跟皇上说了菀美人的情况,承望皇上来慈宁宫看看菀美人,两人就此和好了。然没等到皇上,却把祈安等来了。那后头一波带着的,又有许多太监侍卫,不知做什么的。
那祈安先去给皇太后请了安,说皇上下了口谕,要送菀美人出宫去。这事情十分突然,叫皇太后一时也懵住了,半晌道:“好端端的,送菀美人出宫做什么?”
祈安道:“皇上一早听了太后您的话,觉得菀美人也实在不适合留在宫里了,那肚子里怀着孩子,又不能发落去冷宫,便只能送出去了。”
许礴和菀美人生分到如今,说出这话来好似也不假。然皇太后不答应,说:“要发落,好歹也得孩子生出来不是?这送出去,谁能保证龙嗣无恙?你回去跟皇上说,菀美人必须留在慈宁宫。等孩子生出来,也不必他操心,本宫自会处理得好好的。”
祈安笑,“奴才是接了皇上御旨来的,太后您就莫要为难奴才了。人都带来了,马上就得带人出去。皇上前朝正忙着,没时间过来跟您说个明白,他是怕您老人家心里不畅意,才要送了菀美人出去呢。奴才要是这点事也办不好,也不能回去伺候皇上了。”
皇太后还要再说什么,被祈安都挡了回去。按许礴的吩咐,人今日是必须要送出去的。只有把青菀送出去,他心里方才能踏实,下头不管遇着什么事,做起来也都没有那么多顾虑。情爱会成为一个人的软肋,说起来确实不错。
祈安与皇太后周旋了一气,还是着人去西庑给青菀收拾了东西,轿子抬着出宫去了。那到宫门上又换马车,一行人直往曾经的誉王府而去。
这事十分突然,青菀坐在马车里也没想出个因果来。她心里没多大波动,这么些日子那人都没来看自己,再是把她送远远的,也无所谓了。只画珠不高兴,在她旁边憋着一脸的难看。她说的那些话,都是没让青菀知道的,现时也不敢说,只在心里感叹君王无情罢了。
这么到了府邸,祈安亲自到马车前扶青菀下马车,让她小心着。而后仍是小心翼翼的态度,把人送去内院采风阁。那里已经收拾了妥当,也安静些,适合人养胎。
他看着青菀坐下,没瞧出脸上有什么不痛快的样子,却还是说:“娘娘委屈一阵子,皇上那边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好了,自然还是要接娘娘回去的。”
青菀笑笑,不让祈安难做人,只道:“劳烦公公了。”
祈安说应该的,又与她说了几句话,便出了采风阁。后头又叫小太监把画珠叫来,交代她,“莫要在菀美人面前说丧气的话,皇上这都是为了菀美人好。你得劝着好,别叫菀美人心里记恨皇上。等过了这阵子,还得接你们进宫去。到那时,就一切安泰了。”
画珠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明白不该挑拨自己主子和皇上的关系。照祈安说的,皇上对自己主子这样是为她好,即便不是,她也不能让自己主子记恨皇上。她们主仆,以后过的什么日子,都还得看皇上那边。她冲祈安点头,道一句:“奴才省得。”
这就算安顿下了,画珠心里有许多疑虑,不知道皇上这么做怎么就是对菀美人好了,但她也不问不提。青菀呢,早就是冷下一颗星的,连猜测也无心。是弃了她打发出宫来了,还是怎么,她都无所谓。
晚上,她照常梳洗上床睡觉,与平常无异。那肚子里的孩子是要精心养着的,她有什么不好,都给带给孩子委屈。要做母亲了,拿自己身子任性可不成。
画珠看她一切如常,之前些微吊着的心也就踏实了下来。给她铺好被褥,自己到床前窗下的炕上躺着,方便夜里照顾她,熄了灯火睡觉。
睡至小半夜,听到门上有动静,忙又起身去瞧。哪知是皇上来了,披星戴月的,与她比个噤声的手势,自个儿进了屋里去。画珠这就不进去了,出来反身关上门,往耳房里睡觉去。她心里想着,那祈安果没骗她,皇上不是对菀美人撩开手了,才送了她来这里。
既不是,那就且耐心等着吧,总有花好月圆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