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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谦攥紧拳头:“小姐难道忘了令尊是因何而死?”
长宁捏了捏手指:“抱歉,父亲没有机会予我细说。”
“也对,事发突然,就连老将军也没能……”方谦黯然,花园里穿过巡查的侯府护卫,他警惕地伸手去拉,发现那女孩子已经蹭蹭上树,动作敏捷反应机警。
方谦二话不说,跳到距树不远的一块山石后面躲避。
长宁在明知他身份的情况下还称他为言兼,他当然不会给长宁造成麻烦,两人分头藏身,就算被抓也好解释。
庆安侯府到底是新贵,巡查的制度还不算完善,压根没经过这株地处僻静的桂树,长宁从树上跳下来走到方谦面前:“言兼先生,长话短说。”
“是,”方谦下意识应道,随即一怔,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毕恭毕敬。
“先生?”长宁催促。
方谦不再多想,言简意赅道:“令尊莫大人在长安任职工部侍郎,当初就是他下令发放两批兵器发往庆安,但兵部的库房却只走了一笔账,也就是说有一批兵器失踪了,令尊也正是因此被治了渎职之罪,斩首抄家,亲眷流放北地服役。”
原来莫澄音是因此被押送到庆安县的。
“你是怀疑祖……柳老将军库中的兵器就是失踪的那一批兵器。”
“我是确定。”方谦拳头捏的嘎吱响:“当日那批兵器就是我负责去接的,我还听见有押送的官员抱怨为什么要派出两拨。我本以为会正常走两批的帐,谁知道库房只记了一笔,另外的那一批就成了来路不明的证据。老将军一家也因此蒙冤受屈。”
长宁低头,目中噙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她当年怎么查都找不到偷运兵器入库的证据,原来那批兵器是光明正大入库的。
“库房有内鬼。”她断言。
柳家军纪严明,断不会在清点兵器上出现大的失误,那入库的账簿一定被人做过手脚。
按照方谦的意思,很可能真正的账簿就在宋宜晟这儿。
“莫小姐……”方谦蹙眉,他还以为莫小姐的第一反应会是为她父亲喊冤呢,哪想到她竟红着眼,想着柳家的冤屈。
“我……是觉得柳老将军一生尽忠报国,却被我父亲的案子牵连,替他不值。”长宁眼光闪烁,替自己圆了一下。
方谦突然跪下,只道:“小姐无需内疚,是在下应为柳家向小姐赔罪,贼人许就是为了陷害柳家才使令尊蒙冤,万望小姐以大局为重,助我找到真正的账簿,替令尊也替柳家洗雪沉冤。”
长宁浑身一僵。
方谦说的没错,莫大人很可能是被柳家牵连做了冤死的亡魂。
看来莫澄音的仇,也要报。
长宁扶起方谦:“先生放心,恩怨向背,我还分得清。”
方谦长吁一口气,万幸莫小姐深明大义,否则真因此拒绝相助,他也无话可说。
长宁摇摇头,这大哥哥还和当年一样死心眼的老实。
既然知道莫澄音有可能拒绝,还提醒她干嘛。
“只是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先生以后如无急事,万不可再来府涉险,有什么事就去这家客栈找木姓客人的房间,那间房的正数第七节地板是中空的,你可以留下书信,我自会知晓。”长宁道。
方谦张了张嘴:“小姐深谋远虑,方某真是惭愧,惭愧。”
长宁摇手,前世父皇在位时,她这位嫡公主可是率领着长安密探几度在京中搞出恐慌,这才是哪点儿的小手段。
她又交代几句,与方谦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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