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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红墙·静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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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了最后,我才知道,我与王原本有着最咫尺的相爱。

(一)

我时常会想起科尔沁草原上的碧落云天,想起额娘哀伤的眼。当我穿着白色长裙,笑容如云染的时候,总会有一只七彩的蝶盘旋在头上。

额娘说,当一只蝶开始羽化时,那代表世间将会有一颗灵魂陨落。也许生,也许死。兰朵,生是死的轮回。所以,你要趁可以爱的时候,用力爱。这样即使到你死,你依然能够想得起爱情的样子。别像额娘这样,呆在一个人身边,心里想的却始终是另外的人。我的隐忍换得的不过是一场幻觉。他死了,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给我。

额娘是在锦袍的男子捎信后离开科尔沁的第二天,以暗红的血结束了生命。剑尖那么冰那么利,她的脸上却呈现少有的微笑,虽然眼帘上还残留着潮湿。她的唇角张成一个名字的形状。她的手指紧捏着不放的,是一枝色泽亮丽的梅花钗。

阿玛脸色苍白。他愤怒地掰开额娘的手指,硬生生地将梅花钗夺过来。他说,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得到。永远都不会,你是我的,没有人能夺得走。

说完,阿玛便将梅花钗扔给侍女,嘱她随便弃到荒山野岭,总之不要让他再见到。

那之后,阿玛再也没有过问额娘的丧事。他很快就纳了新的福晋,在别苑里歌舞升平。

他终于要用这么分明的恨,来为他与额娘多年粉饰的恩爱划上一个碎裂的句号。

他让那些年轻妩媚的女子入住亲王府,赐她们华衣美食,珠玉翡翠,享受她们为争得恩宠而争风吃醋的表情,他大笑不止。他偶尔也会捧着额娘的牌位寂寞地问,为什么你不爱我却要嫁给我呢?

那个时候,我对爱情最懵懂的认知,是缘于母亲手中冰凉的梅花钗,以及父亲无休止地问为什么.

(二)

四月,草原上的花都开好了。我再次见到年少的猎人,我已经连续三日在此见到他。

第一次,他在对岸那棵葵树边沉思。隔着安静而狭小的河流,他抬头望了我一眼,那样深邃的眸,令我落荒而逃。

第二次,他越了河而来,站在我面前。细碎的打量于我身体里像花朵一般绽放。彼此都没有出声。

良久,他说,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放肆地看我的眼睛。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子。不待我回答,他已离去。

为他这句话我整夜难眠。或者说令我失眠的,是那双迷人的眸,还有漂亮的面孔。于是,我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

此刻,他背着一张精致的弓,正从草原的某处飞奔而来。在他后面穷追不舍的,是草原上常见的某类凶勐的兽——羚。

在如此性命攸关之际,他竟没有喊救命,或是显出任何狼狈惊慌的特质。他仍然保持着只有王身上才具备的优雅而高贵的风度。

我在一棵树后面大笑,然后自袖中取出马头琴,只轻轻一奏,那兽便离去。

我不顾少年讶然的注视,像一只布谷鸟般,清脆而调侃味十足地说:“你不是猎人吗?怎么,猎人也会怕羚的?”

少年不作声。

他眼里的探究与眸中的清亮,令我总有一种错觉,仿若这美少年随时会掉下泪来。

于是我说:“其实你不是第一个怕羚的猎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人取笑。”

“你竟然认为我是猎人?”少年冷不防一句。我冠他猎人的称号,仿若污蔑了他一般。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脚上,很快,他就笑了,“你们科尔沁的女子都是如此轻佻的吗?”

“你说什么?你是谁?”我的不悦从来就是如此坦诚,带不得丝毫伪装。我当然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我之所以*着脚,其实是刚从阿玛那里逃脱毒打。

谁能想得到蒙古第一美人,人前风光的君主图兰朵,在亲王府的待遇,实则连一个嬷嬷都不如。只因在阿玛那么多女儿中,我是最不讨欢心的那一个。

见我的脸色沉寂,他便说:“我是牧。刚才若有冒犯姑娘之处,还请见谅。也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那一刻,我仿若听见蝶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与少年四目相对时,我眼前错综杂乱地出现泪眼迷蒙的额娘以及色泽鲜绿的荷塘边倒立的背影。我甚至能听到一个尚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等我长大了,我便不再与你分开。也许美少年生来就是一种蛊惑。

我又一次语出惊人地说:“我叫图兰朵,卓礼克图亲王的三君主。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敢不敢来亲王府求亲?不要否认,你第三次在这里出现,一定是为了见我,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少年显然被我的话惊住,他愣了足足三秒。临走时,他只说了一句:“如果你是亲王府中的女子,那么,我不会。”

(三)

三日之后,阿玛告诉我,皇太后要从科尔沁选出一名君主入住紫禁城,成为顺治帝的妃。他还说,你姑姑说了,实际上就是要指定你为皇后,让我们科尔沁草原永享皇恩。

我很奇怪,一向喜邀皇恩的阿玛少有地在亲王府有喜事时,竟然怅然若失。

阿玛又说,这一切也许是注定的,怨不得我。

我抵死不从,*足奔过科尔沁每一片草地,但再没有一个叫牧的少年猎人在那里等着我去遇见。

阿玛说,兰朵,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的额娘了。可是有一点你们不像。她总是隐下任何事,而你却藏不住任何心思。也许是注定的,你要为你额娘去紫禁城赎罪。

他的话越说我越不懂。我再问,他又缄默。我跪了整晚,求阿玛不要送我入宫。我说,牧一定会来亲王府求亲的。虽然他只是一个猎人,但阿玛见到他一定会喜欢的。

阿玛冷笑,你果真与你额娘一样不知羞耻,什么样的人都想要去喜欢。别忘了你是蒙古的君主。况且,你又如何知他一定会来求亲?他亲口承诺你的吗?

我摇头,我也无法笃定。他说过他不会来求亲。他是在意我君主的身份吗?我不介意的,我只想像额娘那样,如果爱一个人,就用力去爱。

后来,阿玛妥协了。他说,我给你两天时间,如果没有你所说的少年来亲王府求亲,那么,这就是你的命,你只得认了。

我说好。我在那条河边呆了两天。我在每一棵葵树上都刻下牧的名字。我把眼泪和爱情都落进了河里,可他一直一直不曾出现。

(四)

在我点头的第二日,科尔沁草原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博尔济吉特氏家族又将出一位满清的皇后。

我在所有人的艳羡中坐进了华丽的马车,直抵京城。

等待我的,是一位未曾谋面的王,是一场与政治与权利有关的交易,还有一个男人对不忠妻子的怨恨与报复。

姑母在慈宁宫盛宴阿玛。她脸上的纹路分明,连笑都似会说话一般。

她说,想不到当年一个小姑娘,如今竟出落成这般俊俏模样。说着,便摸着我的脸,你放心,在这紫禁城里,凡事都有姑母为你做主。这宫里的女子,只得一字都是忍。相信我们科尔沁来的女子,都有着无比高贵的血统,你断不会让姑母失望。

阿玛连连陪笑,不忘四下张望,皇上知道我们入宫了吗?

知道。我已派人去传了。姑母正说着,门口处匆忙跑来一个小太监,神色不安。姑母问,小安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皇……皇上说不过来了。奴才已经照太后吩咐传了十多遍,但……别说了。姑母制止他,尴尬地对阿玛解释,皇上近日许是政务繁忙。不过哥哥您放心,以后兰朵在宫里谁都不会欺负她的。您也知道,这桩婚事是摄政王临死前与我提及的。现如今,他虽然不在了,我还是要替他完成这个心愿。而且满蒙联姻,对我们科尔沁也是一件好事。当然了,皇上他心里头一直有一根刺,说宁愿永不立后也不要这桩摄政王定下的婚事,我可由不得他任性,他心里再不痛快也得接受。

但是——阿玛想说什么,姑母阻止他,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已请人卜过,八月是良辰,大婚仪式我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科尔沁草原又出了一个美丽的皇后。

(五)

一直到大婚之前,皇上都没有来见我。倒是姑母常要我陪她打马吊虚耗时光。她说,兰朵,不要怪皇上。他只是太忙。

我笑,我知道。其实我更知道,他的忙不过是借口而已。在宫里呆了几个月,常听干清宫里的公公们议论,皇上又看上哪哪个宫女了。这样的消息不绝于耳。虽如此,大婚典礼依旧如常举行。

披了凤冠,穿了大红的旗装,蒙了锦帕,站在姹紫嫣红的紫禁城上,接受万民祝贺。四面八方的喜悦多到将我们淹没。所有人都在开心。似乎不开心的,只有我与那个牵我手的男子而已。

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这紫禁城过于喧嚣,我总是听见若隐若现的声音,忧伤地与我说话。

然后我便被宫女牵至新房,满心寂寞和忐忑地等着王来掀开我的喜帕。我设想了无数次他的样子,却惟独不曾料到会是他。

少年猎人——牧。

我的眼里心里甚至衣衫上都落满了喜悦。我说:“原来你是王。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牧呢?”

他的眼睑很不经意地抬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在成亲当日,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的夫君,你心里有其他男子吗?”

我脸上喜悦尚来不及收尽,只能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不承认自己是牧,但那样的轮廓,那么深邃的眸,除了衣衫不一样,我实在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不理我的疑惑,直白而不加掩饰地告诉我:“今天是我们成亲的第一日,我当然不会让人觉得我如此薄幸,也不想让母后认为我这么待薄你们科尔沁的郡主。但是,你必须要知道,我讨厌这桩婚事,讨厌那个人死了还来干涉我,你要怪就怪你是科尔沁的郡主。是的,我不能违抗母命,不能置大清江山不顾。我娶你为妻,封你为后,但你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爱情。今晚是我对你唯一的一次施舍。以后,我不会再来。永远不会再来。”

他没有看我的眼睛,只是将手伸过来,粗鲁而野蛮地企图撕开我的衣衫。他用这种最为直接的方式要我难堪,他甚至不愿也不想顾及我的感受。

是委屈,使得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您不愿娶我为后,为何您又要娶我?既然娶我了,为何又要如此羞辱我?我也是有血有心有感情的。您不是牧没有关系,您以后不来我这也没有关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一直等牧去亲王府提亲,可他为什么不去呢?”

他没有出声,只是手势停顿了片刻,然后变为一种更为柔和的环抱。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我天真地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了这细微的变化而将有所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公公急促惶恐地进来通报,卓尔克礼图亲王有急事求见皇上。

我心一惊,不知阿玛有什么事如此之急。白天的婚典仪式上他的神情就有些反常。他一直在喝酒,尤其是当我说以后没机会好好孝顺他老人家时,他喝地更勐。

(六)

万籁俱寂的夜里,我更加笃定,王就是牧。也许是这场交易的婚姻,使得他连最开始的相遇也急于抹杀掉。

整整一夜,我没有睡。而王从与公公出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

接连两天,王仍然没有来。天生的骄傲与任性使我在一班宫女和公公面前,狠狠地将那件鲜红的嫁衣撕成了碎片。

我让宫女将那一堆碎片呈给皇上。然后一字不落地告诉我,皇上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回来的宫女却说,皇上没看,就搁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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