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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万事到头都是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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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夏芷宜来找苏年锦的时候正看见苏年锦打吟儿,吟儿大哭,嚎喊娘亲救她。

“这是怎么了?”

苏年锦转身坐在椅子上喝茶,由着下人拦着吟儿,见是她来了,叹了口气,“这小儿说谎,打骂下人,毫无礼貌。方才她叫喊着要去找秦语容,被下人拦住,直接吩咐管家砍掉那丫鬟的胳膊。身为郡主却这般暴戾任性,实在看不过去。”

“倒是越来越像她娘亲了。”夏芷宜悠悠地坐在她对边,笑了笑,“可够狠的。”

“婉儿的尸身处理好了?”

“嗯。”夏芷宜看了吟儿一眼,见她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也不愿再理,“全身都是伤口,秦语容怎么下得去手。”

“她如何知道婉儿是你的人?”苏年锦有些纳闷,这件事一直没弄清楚。

“婉儿曾来告诉过我,”夏芷宜斜睨了她一眼,随又将目光散到院子里,“王爷醉酒被秦语容扶到她房里,本想行夫妻之事,只是婉儿在茶水中下了药,让秦语容也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由此错过了唯一的机会。”

“什么?”苏年锦心头无端一痛,忽想起那个温润清雅的男子,有些喘不上气。

原来秦语容并没有得逞,司徒为此而死,到底有些委屈。她念起当日司徒死时对她说谢谢二字,愈发觉得悲凉。

他谢她什么呢,窗外日光漾在海棠花上,她眸子忽地一亮,心尖也跟着突突跳起来。他谢她,莫不是谢她让他如此有尊严的死去,再也不必忍受相思与无奈之苦,反而随着皇后一起,死在未央宫,死在那么干净的地方……

想来,他也是恨她的吧。秦语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青楼歌妓,他却还活在当年的执念中,苦苦拔不出来。

“娘亲,娘亲……”吟儿仍在那里哭,声音愈发悲戚。

苏年锦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吟儿旁边,灼灼地看着她,“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

“我不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我娘亲,还我娘亲呜呜……”

“你干嘛这么做?”夏芷宜有些看不惯,啧啧道,“这么难缠的孩子,你直接丢给秦语容算了。你收留她,她不仅不感激你,还会恨你。”

“那就先恨着吧。”苏年锦摆手让下人将吟儿带下去,又回坐下来,看向夏芷宜,“福子没死吧?”

夏芷宜一怔,“没死,不过王爷命人将他阉了。”

“好歹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你,”夏芷宜有点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探了探头,“你在王爷那力求福子活下来,我知也是为我开罪。只是,福子到底见过你的身子,何况又与你出过那样的流言,你把他放出府不就完了么,为何还要让他继续在你身前当小厮呢?”

“若不在我身前跟着,王爷不会让他活着的。”苏年锦喝了口茶,唇角扯了扯,“都知道我与他没什么,何况现在也是个阉人了,就在我身边吧。”

“唉,福子算是跟定你了。”夏芷宜摇了摇头,“这样收买人心,真有你的。”

那话里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只是苏年锦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似乎是在想心事。

“对了,”夏芷宜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让他休了我,我打算离开怡睿王府了。”

“什么?”苏年锦皱眉,“你要去哪?”

“去哪都行,反正不在这了。”夏芷宜看起来有些失望,复又叹了口气,“你说的那回去的法子,没准早就不能用了。而且就算能用,我现在也进不了宫。我指使福子害你的事情,你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看王爷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如今你们都没说什么,但是我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了。”

“真的,不打算在府里了吗?”苏年锦缓缓站起身,“还留在京城吗?”

“呵,我倒是想四海为家,不过哪有银子啊。”夏芷宜摆了摆手,“没事儿,我就在街上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那次那个梅花酒不是挺好喝么,我继续酿点别的卖。你要是哪天心情好了,去我那里讨酒喝,我少给你要点钱。”

“扑哧。”

“行了,我来就是为这事儿,都说完了,我就走了。”

“我让木子彬从账房里支点银两给你。”苏年锦看了看她,眉目清明,“以后有麻烦了,还可以来府里找我。”

“好!”夏芷宜仿着古人的模样,对她抱了抱拳,“那咱们,江湖再见。”

大步流星地踏出门去,一袭妃色身影渐渐消失在乱花假石后。苏年锦在门口呆呆站了很久,后厢不断传来秦语容嘶吼大叫装疯卖傻的声音,让她复又皱了皱眉。那江湖再见四个字如一把刀般直直插在她的心口,苏年锦落寞回了身,唇角苦笑,倘若我能与你一样任性潇洒,该有多好。

阳光绚烂,一时无两。

三日后。

夏芷宜在慕嘉偐府里吃香喝辣,不停地让松牙买这个买那个,买不到的还要跑到大街上专门去买。松牙这厢刚跑出去,慕嘉偐便提着茯苓糕与水晶冬瓜饺进来了。

他低眉看了看她刚刚吃完的一席龙凤呈祥、蜜酿蝤蛑、通花软牛肠、金银夹花平截,不禁皱了皱眉,“真能吃。”

“哎我跟你说,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你还得给我准备一些冰湃的樱桃和葡萄,知道了么?”夏芷宜翘着二郎腿,拿白眼丢他。

“是。”慕嘉偐将吃食全部放在桌子上,看着她躺在床上还在吃,抱臂在怀,“你什么时候走?”

“等我吃够了就走。”

“那什么时候能吃够?”

“你不要急嘛。”夏芷宜将脚收回床榻上,翻了个身,“先睡一会再说。”

“喂!你别弄的我床上都是脏东西!”

话音还没全歇,就听唿噜声震天响起。慕嘉偐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死女人,他上辈子欠她什么吗?!

唿——唿——唿……

慕嘉偐实在听不下去,袍子一扯,随即踏出门外。

绿树浓荫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苏年锦让人打开秦语容的门,看她正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吟儿作的画,痴痴笑着。

屋子许久没有打开了,秦语容看着外头的日光一下子照在自己身上,眼睛随即闭上,过了一会,才适应过来微微睁开。

见是她进来了,秦语容勐地站起身来,如悍妇一般捉住她的衣襟,“还我吟儿!”

福子赶忙上前,一下子将她推倒,吼道:“对王妃尊重点!”

“王妃?”秦语容冷笑,悻悻看着她,“王妃……呵呵……”

“吟儿在我那,”苏年锦浅浅张口,“我昨日梦到司徒了。”

“梦到他又怎样。”

苏年锦见她毫无情绪,又上前一步,“梦里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哈哈哈……”秦语容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所以你来看我么?比起照顾我,你还是多照顾一下自己吧!”

“我来,是想告诉你,”苏年锦走到她身前,目露沉色,“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你还有吟儿。”

秦语容幽幽转头,目光犹如蛇信子一般盯着她,“别用一副调教的语气和我说话,你不配!”

放肆!福子上前一把给了她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秦语容嘴角立刻沁出血来。

“呵呵……”秦语容冷笑,毫不为意。

苏年锦示意福子退下,挺身吸了口气,再次上前,眸色深深,“我把吟儿还给你。”

“你说什么?”方还满身尖刺的秦语容一下子怔在那,“你再说一遍!”

“吟儿日日哭着喊她娘亲,想来司徒托梦给我,也是为此。”苏年锦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谁的路好走,这布满荆棘的王府,谁又不是一步一个血印走来的?你根本没资格喊苦喊累,因为总有人比你还苦。”

……

秦语容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冷笑渐渐敛去,换成一副淡漠的模样。

“你的囚禁也解除了。”苏年锦看着满室狼藉,以一种明朗的姿态对她笑了笑,“其实我们谁都没有被你害到,除了司徒。而你所有的本事,也不过是费尽力气,伤害了最疼爱你的人罢了。”

她说罢便转身走了,院子里的茉莉与凤仙交相辉映,于阳色下魑魅扎眼。

秦语容在屋子里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手指渐渐攥成拳头,迟迟松不开。

是夜。

云母屏风上画着江南一纵春色,书房连着倚翠湖,时有湖面凉风扑来,倒也清爽。

苏年锦为慕宛之打着扇子,一边笑一边看他画在宣纸上的人儿。冰肌玉骨、细瓷眉眼,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画上人儿如仙子般立在那,白衣飘飘,多姿婀娜。

“应该在画上再添个男子,”苏年锦偏着头看了一阵子,扑哧一笑,“穿着青色袍子,落拓而来,接受仙子的垂怜。”

“哈哈,你呀。”慕宛之放下笔墨,手心抚着她的腕子,笑道,“那仙子有什么法术?”

“织网捕风,削木捉影,知命洗心,绣虹剪水,最重要的是,”苏年锦顿了顿,眸子一弯,“能得爷的心。”

“心在这,拿去。”慕宛之亦浅笑晏晏,将她掌心放在自己的左心处,认真道,“丫头可是听见了?”

“听见了。”

“说什么?”

苏年锦目泛花殇,笑了笑,“说此生此世,永不相弃。”

“不对。”慕宛之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是千生千世,永不相弃。”

“爷……”

慕宛之站起身来,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下颌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在她耳边摩挲,“我今生最大的心愿,并不是得皇位得天下,而是得你。”

苏年锦缓缓环住他的腰身,任唿吸扑在他的胸膛,一瀑青丝垂在他的掌心里,灯影摇红,楚楚生姿。

他吻上她的唇角,而后打横将她抱起,褪去衣衫攻城略地,连空气都是汗涔涔的……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兴庆宫外。

慕辰景推着轮椅甫从宫里出来,便见自己人在外面守着,示意不要出声,一路行至中宫,才缓缓开了口。

“都准备好了吗?”

那宫人躬身禀道:“就等太子发话。”

“好!”慕辰景微微眯了眯目,一拳砸在轮椅手柄上,“皇上身子越来越不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大臣们也都安排妥帖了。”宫人低头,有虫鸣声在四周叫响,映着月光微凉。

“等干掉那个,随时逼宫。”

“是!”

宫人躬身退去,慕辰景望着枝梢上停留的燕雀,冷冽一笑,“能让你握住的树枝,也不多了。”

夜,愈发黑寂。

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

“娘亲,娘亲,”吟儿在西厢里来回跑着,手里拿着刚刚剪过的画纸,到处寻秦语容的身影。

“去哪里了?”寻了大半日,也没见她。慕潇吟皱了皱眉,最近老觉得娘亲往东厢去,难道今日又去了?

小人儿放下画笔与剪纸,撩了袍子急匆匆就想踏出房门,只是还未走出去,忽地想起一件事,忙又折回身来。小手掀开桌子上亲自给娘亲冰着的西瓜,捏着一小块尝了尝,感觉不够,随又从碗里添了些冰,这才满意地盖上盖子,风一样跑出门去。

秦语容躲在假山后眼瞧着苏年锦进了东厢,唇角冷冷一笑,方才转了身,向着西厢而去。

“王妃,”福子在外敲门,“小厨房里炖的松茸汤好了,要不要给王爷送去?”

苏年锦正准备午休,忽听羹汤做好,忙在里面应了句,“不必,你等一会,我亲自送去。”

“是。”

福子躬身退下,日光有些毒,晒得人微微喘不上气来。

书房。

慕疏涵将账簿全部丢给慕宛之,一袭茶白袍子兜着夏日的花草香气,染的书房也清爽了几分。

“全在这了。”慕疏涵摇了木扇,懒幽幽地看着他,“俞濯理很厉害,即使不在江南,他手下的生意可是一样也没丢。”

“此人不可小觑。”

慕宛之放下手中折子,雕窗处时时袭来凉风,吹得他袖口裹着一脉香气,“宫里来消息说,父皇快不行了。”

“什么?”慕疏涵一怔,浑身犹如灌了冰凉凉的水,“母后一去,他也要跟着去了。”

慕宛之没说话,只是半眯了眯眼,过了半晌,阴阴说一句:“胡人要打来了。”

“战场杀敌,人生得意。”

慕疏涵合了木扇,眉目一条,“真恨不得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好了,不好了,东厢着火了……”

书房中的对话还未歇时,忽听外面小厮争相奔跑大喊大叫的声音。正惊诧时,木子彬忽而闯进门来,喘着粗气忙道:“东厢那边着火了,吟儿在厢房里,王妃不顾性命冲进去救她了……”

“什么?!”

慕疏涵大跑出门,慕宛之也随即旋身而出,一路向着东厢跑去。

“锦儿,锦儿!”

东厢已经遍地大火,火光冲天,烧的人睁不开眼。慕疏涵被一群下人死死拦着才没有闯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光熊熊的东厢,不断地大声嘶喊。

“王爷……”

慕宛之白摆了摆手,示意木子彬不要说话,返身抬起水桶将自己全身湿遍,而后一个箭步便冲进东厢里去了。

“王爷!”木子彬大惊,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吟儿,吟儿……”秦语容在角落里满脸横泪,拼命地想往里面跑。只是一切都晚了,她只能期盼她的吟儿能再次活蹦乱跳冲进她的怀里,她唯一的吟儿……

木材噼里啪啦被火烧成灰烬掉落下来,众人纷纷拿水扑火,嘈杂声,救火声,碰撞声此起彼伏,只有慕疏涵怔怔地站在那,一脸黑灰,一动不动。

太阳大得似乎要吞噬人,东厢即要化成灰烬,就在众人都以为里面的人全部烧死时,忽见慕宛之抱着苏年锦的身子从火光中冲出,而后一下子倒在地上。

“王爷!”

“锦儿!”

众人全部扑上去,木子彬招来大夫,一一疏散着人群。东厢此时已经烧为灰烬,火势也小了下来,周遭嘈乱声渐小,只有院角的声音愈发凄惶。

“吟儿……吟儿……”

秦语容仰天大哭,泪从眼框中夺出来,一滴一滴全部滴在手心里,烧灼得难受。

是夜。

苏年锦幽幽醒时,慕宛之正趴在床头上守着她。

“爷……”

她方一动,就觉得浑身犹如蚁噬一般。不想刚喊了一句,慕宛之随即醒了过来。

“别乱动。”他忙握住她的腕子,让她歇着,“太医说受惊过度,虽没什么大碍,但是还需好好调养。”

“吟儿呢?吟儿怎么样了?”苏年锦毫未注意自己皮肤上烧伤的地方,一忙看向慕宛之。

“小儿,死了。”慕宛之哽了哽喉头,有些说不出话来。

“什么?”苏年锦一下子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宛之,“真的……真的死了吗?东厢里可有找到什么?”

“找到了她的尸体。”慕宛之垂眸,“已经面目全非了……”

声音不大,却犹如一声惊雷,直直砸进她的心里。

“秦语容呢……”苏年锦泛着泪花,大声质问,“秦语容呢!”

“在西厢,滴水未进。”

“是她放的火,是她放的火……”苏年锦眼泪直流,想起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人儿,心口直痛,“她本想烧死我,只是吟儿碰巧进来寻她,才……”

慕宛之握上她的腕子,“你不必自责,我已经让道士好好超度小儿了。想来,都是造化。”

苏年锦怔怔看向慕宛之,屋外雷声轰隆,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她盯着他看了半日,忽地颓在那里,苦苦一笑,“大抵,都是命数。司徒因她而死,吟儿如今也因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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