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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歌并不意外流云的反映,只是微笑道:“流云,莫要如此激动。我心知世上怕是难有男子会为我放弃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一切。所以我从不强求。”不过,在夜深人静,难以入眠之时,她也会不切实际的想着终有一日,会有那么一个男子会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容姑娘,你这么做对太子可公平?”流云拧眉,上前一步,想要看清眼前女子的神色,奈何,她嘴角虽然挂着笑,可神色清冷至极,让他无法看清。
公平?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就没有公平一说!她厌恶这个时代!却挣脱不开让她厌恶想要离开的时代!她微微拧起眉,沉声回道:“流云,因我信任你,将你当为朋友,才道出心中话。勿要再说这些。”
“可……”流云瞅着她,还想要再说些是什么,可话到嘴边,看见清冷至极的容颜,他便知,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
或许,在封国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他紧绷着身子,后悔当日所为,若非他见识短浅,以社稷江山为要挟,太子定会在封国京都便将她带走。如今已过几月风景,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经历了一步步的危机,如今对她,他已经是心服口服。
“命运弄人,我只希望平静度日。”
她神色上的清冷转瞬消失,嘴角与眼中共同浮现对那种平静而不失温馨的生活憧憬而由衷开心的笑。
“慕容姑娘,太子请你去泊康阁。”不远处传来泊康阁婢女的通告声。
她收起所有的思绪,对流云说道:“勿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吧。”命运多变,岂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她转身便走出下人房。
流云懵然了一下,反映过来后就立即跟在慕容歌的身后一同前去泊康阁。此时已经入夜,即使是在太子府,也不代表不会有人在深夜行凶,他必须保她安全。
泊康阁。
因是家宴,便没有歌姬舞姬助兴,唯有的只是房内那三人的相聊之声,元祁淡淡的应承,林轻尘温文尔雅的回话,林善雅妩媚的娇笑声。
只是这三人,便已经成为了一道让人目不转睛的风景线。
慕容歌的进入,似乎并未有人发现。她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待。她不知元祁在此时召见她是意欲何为,只是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是要有事情发生。
林轻尘举起酒樽畅快将全部酒水饮下,一抬头便见到慕容歌站在不远处,他笑道:“慕容姑娘不妨坐下一起饮酒。”
闻言,慕容歌淡笑道:“荆南王抬举了。”身形未动,仍旧站在原地等候。
林善雅厉光扫来,眼底波光狠辣。她暗中看了一眼巧云,递给巧云一记眼神,等着随时可暗中出手,这些天来,她辛苦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如今因为哥哥的到来,她终于等到了!虽然有些意外元祁会在这时候让人将本应该离去的慕容歌,不过,对她想要做的仍旧不会有影响,只是看着慕容歌温顺的站在元祁身旁,她心口处的嫉妒与杀意瞬间散步于周身。
扪心自问,究竟她哪一点不比慕容歌强?曾经在封国,无一名女子可抢走她的风光,但是如今,却让本该卑微如泥的慕容歌先一步让元祁看入眼中!
巧云轻轻点了下头,这些日子她看着太子妃身陷痛苦之中,若是不能帮助太子妃得到想要的,那么,她就是辜负了太子妃多年的信任和栽培。
“慕容歌,过来。”元祁轻声命令道。他并未看向慕容歌,留给她的也是让人看不清的侧脸。元祁目光落在翠绿色的酒樽上,在他眼中,这酒樽的颜色属于黑色,可又不是纯黑色。
“是。”慕容歌闻言,点头应道。垂首走了过去。并垂立在他身侧。
林轻尘轻轻蹙了下眉,望着元祁与慕容歌,他忽然有种错觉,似乎这二人之间隔着一重山,而这山若是想要越过去并非难事,但在慕容歌不着痕迹的稍微远离元祁的那瞬间,他忽然明白,是慕容歌在前面放置一座不可攀越的山。他又看向林善雅,如今善雅或许还会有一线机会,只是不知她是否能够把握。
慕容歌隐约感觉到心中忐忑,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而且心头反复的涌现着不久前元祁看她时,那略微痛楚的眼神。那是她在他平静无波,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鲜少看到的情绪,那痛代表什么?现在让她前来,又代表了什么?
在深深不解之时,元祁忽然向她看来,那高深莫测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眸,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她心下一颤,低敛双眼,低声道:“太子有何吩咐?”
元祁把玩着酒樽,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可会为了赵子维又或者他人背叛本宫?”
他那神情仿佛云淡风轻,在林善雅与林轻尘二人的眼中,他们此时的对话动作仿佛是亲热的述说着彼此的思念,状态亲密。
林善雅暗暗蹙眉,颤抖着手端起酒樽,一口喝下。
林轻尘轻轻扬眉。
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背叛?他这是何意?她甚为不解道:“妾不知太子是何意。”何时又与赵子维有了关联?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她并非是虚伪的应承,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与他之间不存在背叛。她深知,这背叛二字必定包括很多。
“本宫信你一次。慕容歌,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背叛本宫。”元祁语气沉重,每一个字都是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中。
她的心随着这句话而沉了下去,谜团随着这份叮嘱又或者是警告而深深埋在心中。
坐在不远处的嘉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也是饱含警告。
这世间,招惹谁都不可招惹夏国太子元祁!这世间,背叛谁都便不可背叛夏国太子元祁!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其实,她与他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想与这些复杂的人有任何关系。既然没有关系,何来背叛一说?
“哥,明日寻时间你再与太子叙话吧,今夜太晚了,你连日赶路,定是身子疲乏,还是好好休息一日吧。”林善雅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涌动的不属于她,让她嫉妒的情感,移目看向林轻尘,勉强的笑道。
林轻尘点头,“我正有此意。”的确现在已经夜深,就算他有意与元祁相聊,元祁必定也会婉言推拒。今夜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暗潮汹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他轻轻皱起眉扫了一眼林善雅,她只是面色略微苍白,并未有任何异样。
当林轻尘低下头时,林善雅便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那看似温和的笑容仿佛多了几分的冷冽无情。
慕容歌望着元祁那一头垂直在腰际的墨发,心中转过无数个想法。有时候漠视不代表不知。而他种种做法,在她潜意识中也不过是对猎物反抗的好奇,至于其他,她认为没有。只是,他执意将她困在太子府内三年又是有怎样的想法?又或者目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没有目的,没有阴谋,便不是他们熟悉的生存环境。
巧云暗中强自镇定,不断的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出现意外,她必须与往日一样。她端起酒壶,先是走到元祁的面前将酒樽倒满,然后不着痕迹绕过林轻尘,走向林善雅。
忽然间,慕容歌感觉鼻尖似飘过一道若有似无的香味。那香味不似酒香,不似任何香料的味道,她向来对味道比较敏感,抬头看向低头正为林善雅倒酒的巧云。她与巧云接触过接触,可不曾闻到她身上有这种香味。毕竟若有似无,若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仔细的辨别!她低头看向元祁的酒樽。
想要提醒时,可又找不到疑惑的点去提醒。元祁已经端起酒樽一口饮下酒。他……今日似乎特别嗜酒。
她暗中打量着巧云的神色,发现她似乎有些慌张。是这酒有问题?脑中忽然一闪,立即看向林善雅。
林善雅也饮下酒水,在她面前的肉,她并未动过一块。
不该如此,林善雅犯过一次错,凭着她的聪明,不会再犯错。况且,这次还是针对元祁!
是她想多了?
不对!
元祁似乎眼中已经有了醉意,他极力的忍着,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告诉本宫,这酒是什么颜色的?”
闻言,慕容歌看了一眼酒水,再看一眼翠绿色的酒樽,心知他是无法分清这酒水的颜色,便回道:“无色。”
无色?元祁用着一双带了丝醉意的眸子打量了一下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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