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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鸨母,若是咱们兄弟几个不依你说的呢?又该如何啊?”牛管家带着不屑的神色问道,心里划过一道放毒的狠浪。
“这个只怕由不得牛管家了,在这安阳镇上,这座青花绣楼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了,既然你家候爷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和德行,非要找青花绣楼的荐儿,那也休怪得了老娘豁出去了。大不了无非是个同归于尽,不死总有出头之日。”刘脂儿狠狠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脸上已多了几分阴枭的寒气。
“刘鸨母,咱兄弟也是按主子的话儿行事,少不得多有得罪了。这活儿两头不讨好,你就担待些好了,免得伤了咱们的情宜。”牛管家又甩出他那委宛曲扎的一套说道,脸上已起了隐隐的愁云。
“照牛管家这么说,只怕今日若是拿不到李秋生便不罢休了。老娘也实话告诉你,别说门儿,连门缝都没有。”刘脂儿又恨恨的怒道。
“既如此,兄弟们上,把李秋生那小子给我揪出来。”牛管家顿时变脸对着那五六个粗俗的汉子吼道,那里还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慢!”大堂外又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喝止,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财主员外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慢吞吞地渡了进来,挥着他手中那把小得可怜的拆骨扇,一巅一颤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牛管家和那五六个凶蛮的粗俗汉子瞪时又挤起了眉眼,大堂内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哎,在这五六个凶徒的眼里,眼前这个有点富态的中年男子,只不过是又多了一个二百五。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五六个凶徒的刀光和拳头一齐挥向了眼前的中年男子。只听得叮当几声金属碰触的声响,随着一阵人声的嘶叫,这五六个凶徒陡然分列开来,一一倒在了地上。一个身穿官府捕头服饰的扎髯男子已大义凛然地站在了当中,目光睥睨地蔑视着眼前的一切。
“哎哟,这位大爷这边座,省得和这帮下人混杂了身份。”老鸨母刘脂儿眼见半空突然掉下个老好人来,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不禁笑逐颜开地招呼道。
“刘鸨母,你大客气了,咱们是老主顾了,不讲这一套的。只是眼前这帮凶徒,我得好好治治他们了。”那富态的中年男子又慢悠悠的说道,似乎在欣赏自己一件精心制作的特别艺术品一样。
“秋月,你还不赶紧给官爷上茶,愣在一边吓傻了吗?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就打住了呢?”老鸨母刘脂儿在一旁叮嘱道,生怕秋月迎合不上眼前的官爷而坏了大事。
“刘捕头,你带人把这几个做恶的歹徒带下狱去吧,老爷我有空再慢慢审理。”中年男子捧起茶杯刚要饮下,却又停住了喝茶的举止说道。
“敢问官爷,你是那个府台的。侯爷的活儿,你也敢管吗?就不怕万一有什么意外吗?”牛管家挣扎着蹿上来说道,还故意把侯爷这两个字眼拉得声音长长的。
刘捕头顿时打住了,回头问向在座的官爷道:“李大人,他们是候爷的下人,我们是不是放了啊。”
那李大人忽然大声呵斥道:“管他是侯爷还是王爷,我奉皇上懿派,坐治此地,焉能失察,为虎作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捕头都绑了去吧,别再多言了。”
“是,大人。”刘捕头作礼答道。
“放了我,你这瞎眼的狗官,侯爷的事你也敢管,侯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等着吧。”牛管家还是不服就犯的叫嚷道,那嚣张的气焰并不比往日的少。
“刘捕头,把这挨千刀的老头横打了二十大板,放他回去报个信也好,看他这个没落的世袭候爷能奈我何?”李大人一时哈哈大笑的怒道,算是给了这牛管家一道定心剂。
“哎哟,李大人真是少有的青天大老爷啊。不得了,不得了,李大人这不畏权贵的作风,为民作主的可是清官呀。这下安阳镇的老百姓,有大平日子过喽,小妇人在这先行拜谢李大人了。”老鸨母刘脂儿喜不自胜的满脸堆笑恭维道。
只见这李大人淡淡一笑,忽然转过脸变色道:“刘鸨母,你奈奖过头了。官爷我也知道官场上这惜命兼钱的活儿,那里能丢了吃饭的家伙呀。这不都是你青楼自己招惹的祸事吗?前几日刘鸨母不是刚刚得了一个天籁之音的神仙妹妹----董嫣芷吗?实话告诉你,官爷我心生爱慕,不请自来分杯羹水了。”
老鸨母刘脂儿这高兴的劲儿还没消散,秋月姑娘的一片殷勤盛情还在献眉延续。刘脂儿这会的心已是破碎不堪,分崩漓淅了。她以为眼前的李大官人,能够及时为自己驱管了牛管家和耿霸天这一档子辣手的事是再好不过的意外了,谁曾想到,这前脚送走了狼,后脚步又跟进了虎。她奶奶的,这世道是那一档子事啊。
刘脂儿顿时跌坐在了地上,一脸的惘然。却不知道自己的心,霎时已碎到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