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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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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准了么?”

皇上先前同怡亲王商量,说骨肉团圆是好事,不该拦着,可怡安格格在京城长大,未必受得了那份颠簸。再说,皇后也舍不得。也怕准噶尔人对怡安格格不利。皇上叫怡亲王想想该怎么回绝才好。”

怡安格格闹了一回,皇上改主意了?”

恐怕是的。昨儿怡亲王突然过问派人去准噶尔与策妄阿拉布坦谈判的事,往出使的队伍里加了几辆坐人的马车,吩咐务必安排得舒适暖和,又添了好几名侍卫,四个粗使妇人。”

皇上预备送怡安格格回去,还是探视完她祖母再接回来?”

这个,不清楚。”

允禩沉默地望着天。离开皇宫,对怡安不是坏事,也是她的心愿。可准噶尔——那地方总让人觉得不太平。

爷?可要再去打听?”

不了。设法给佟氏夫人递个信儿。”寒水适合去做这件事,也会知道怎么做对怡安最好。

年轻的平郡王福晋走进婆婆的房间,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婆婆身后:额娘,真好看!我从没见过这般别致漂亮的发簪,就像一支金黄的玫瑰从头发里开出来。亏得有人想得出来。就是颜色旧了点,该炸一炸了。”

冰玉微微一笑,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第一次用这个发簪盘起头发,她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是多久以前了?那时,她还年轻,还未与纳尔苏成亲,还不是平郡王福晋。如今,纳尔苏监禁宗人府,铁帽子王的爵位让儿子福彭袭了。她不再是平郡王福晋。

平和地与儿媳说了几句话,示意身边的大丫头拿出大小几个匣子,打开来,指着对儿媳笑道:这些是老福晋留下的,加上你成亲时给你的那两套,是咱们平郡王府福晋的当家首饰。你收好了,回头还得一代代传下去。这些还是我嫁给你阿玛时,先前的孝惠太后赏赐的,留给你沾沾福气。这几样,看着不是太出色,却是先帝爷在时,当今太后赏的。天家恩典,你收好了。皇上登基前,我有时也到潜邸走动,和皇后贵妃还有熹妃几位主子有些来往,偶然互相也有些馈赠。我分别包了,写了来历。你拿回去看过,记下,把纸烧了。以后,万一遇到什么难事,去几位主子那里讨情,或许有点用处。”

平郡王福晋有些疑惑,但到底年轻,在顺利得意之时,又被盒中几件稀罕难得的东西牵扯了注意力,没有多想,满心欢喜地答应着接了过来,目光忍不住又从冰玉发髻上瞟过。

冰玉暗暗叹息,儿媳妇也是大家出身,可惜眼皮和心性还是浅薄了些,日后万一福彭有点什么事,恐怕帮扶不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的事,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

冰玉不露声色地笑道:你若喜欢这款玫瑰簪,我还收着有图纸,回头找出来,叫人依样再打一个。这一个,我还有用处。”

平郡王福晋心里跟明镜似的,自以为对婆婆所谓用处一清二楚。

皇上追查亏空欠款,原苏州制造李煦革职抄家,对江南织造的曹家额外开恩,允许曹頫分三年还完亏空。奈何曹頫不是个明白人,先是乱跑门路”,惹得皇上着恼。然后,今年,江南织造送进宫里的缎批衣料粗糙轻薄,连皇上穿的缎褂都褪色。皇上震怒,勒令补偿,又先后罚了两年俸禄。

曹頫病急乱投医时,自然不会忘了找这个铁帽子王福晋的姐姐。曹頫是过继来的儿子,冰玉与他并不亲厚。可母亲尚且健在,曹家的亏空又牵扯到父亲曹寅的名誉,关系到家族的命运,就算曹頫不求,身为长女的冰玉也不能不管。

然而,平郡王府也是今非昔比。纳尔苏自幼伴读十四贝勒,交情非比寻常,在西北又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何入得皇上青眼?纳尔苏一直顺利,是个任性妄为的性子,又重义气,十分为十四贝勒抱不平。冰玉苦劝苦求,拜托他在外面少张口,少往十阿哥十四阿哥两边去。自己也时不时进宫,陪皇后熹妃,以及密太妃勤太妃闲话家常,拉近平郡王府和庄亲王果郡王,福彭与四阿哥的关系。

怡亲王最重情义,与他二人打小相识,当年交情还很好。怡亲王闭门读书那些年,和所有人都淡下来。冰玉倒还惦着他,每年快到十三阿哥生日,都会命人带一箱子书给他,作为寿礼。偶尔听说他们府里缺点什么,在寻点什么东西,也会悄悄帮着留心。她深知十三阿哥,总是尽量把事情做得不着痕迹。那一位何等人物,点点滴滴都收在了心里。

皇上登基后,极重用怡亲王。从前门前冷落的府邸,突然间门庭若市。冰玉却一反常态,与他家保持起距离,见了面也淡淡的。就连纳尔苏也奇怪:你这人怎么突然装起清高来?”

却不知冰玉这番做作,落进皇上和怡亲王眼里,竟是十分赞赏。怡亲王明里暗里对平郡王和曹家多有回护。

皇上骂完曹頫乱跑门路”,回头就对怡亲王感叹:到底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学不到一成的聪明!”

冰玉对皇上的脾气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最恨人家不把他的话当话,同他玩花样。他宽容了三年,你便乖乖地尽力去还。变卖家产,四处借点银子,到期还不上还不完,认个错请求宽限。他看你老实勤恳,先有三分喜欢,再有个得力的人在旁帮上两句,再宽限三年不是问题。运气好的话,皇上心一软,给个奖励,把余额减了免了,也不是不能。

她把这话透给曹頫,就是叫他别胡来。不曾想曹頫是个榆木脑袋煳涂虫,耳根又软,听不得枕边风,反到曹老夫人面前抱怨冰玉不肯帮忙。冰玉是从密太妃手底下出来的,除了密太妃,对王家,尤其是曹頫那个媳妇,着实看不上眼。接到母亲家书,冰玉赌气翻出自己的梯己,叫娘家来人拿去卖了,帮着把曹寅的一份还上。

老夫人知道错怪女儿,也觉辛苦,又来了封信解释安慰,不知不觉带出几分对继子和媳妇的不满。冰玉盘问之下,来的那老家人露了底。原来,曹頫夫妻对冰玉的母亲嫂子不是太好。倒是没有克扣虐待的事,就是不够尊敬,言行举止中常常带出他们才是织造府的主人,两代寡妇靠着他们过日子,该放明白点的意思。尤其曹頫的妻子,仗着是密太妃的侄女,以皇亲自居,还觉得比皇家奴才的曹家高贵。

冰玉气得悄悄哭了一场,心肠冷了一半。父兄早亡,家道无以支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碰上个连乘凉也不会,还要砍树的,还能有什么法子?曹家没落,早晚的事。

这回,曹頫失职出错,来求冰玉说情。正碰上纳尔苏获罪革职,圈禁宗人府,冰玉头昏脑胀,自家的事还顾不过来,哪有心思理他。

纳尔苏终究还是卷进他们兄弟之争,革职夺爵都认了,冰玉只求人能回来。

皇后病了,熹妃太妃避而不见,庄亲王果郡王都不敢插手这事。冰玉只得找上怡亲王。

怡亲王看着她叹气:要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他能拖到今天?关起来有什么不好?不见人,就不至于再惹是非。放心,有我看着,不会叫他吃苦。”

她请求面圣呈情。

怡亲王皱眉:好好的,怎么一个个都爱往枪口上撞?怡安去准噶尔了,你想去哪儿?”

冰玉一窒,明白事态严重,怕是把暗地里的一些事儿扯了出来,闹得连皇后都护不住怡安了。

转回平郡王府。不再是原来那个平郡王府了。有了新的平郡王福晋。

早先,冰玉拿了梯己首饰去卖,福彭媳妇在房里暗地里就有些嘀咕,说福晋拿了王府的东西贴补娘家。福彭敬爱母亲,为这个足足冷落了嫡妻半年。原来有纳尔苏压着,冰玉掌管这个府邸二十年,又和宫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媳妇家人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敢明说。可现在,这府邸的女主人换了。

冰玉这辈子,早先在家时,那是万般宠爱,进宫后吃了点亏,可也是占上风的时候多,嫁进平郡王府,内有公婆疼惜,丈夫宠爱,外有太后撑腰,旧友帮扶,在这一方天地做了二十年唿风唤雨的女王,哪里受过这个?

偏偏娘家弟弟又不争气,雪上加霜。眼见曹頫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曹家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帮了一次还有第二次,总不能真拿平郡王府去填。福彭袭了王爵,却没有差事,赋闲在家,心情不好,与媳妇吵了几回,未必没有她的缘故。媳妇虽不讨喜,进了门,就是要和儿子一辈子过下去的人,总不能真闹个鸡犬不宁。她在这里,曹頫弄出点什么,一次次总要找上门,要她帮忙,又不肯听她的,回去还要给她母亲闲气。

冰玉暗暗流了不少泪,思来想去,找不到法子,只觉得没了纳尔苏,竟找不到主心骨。冰玉想不出法子对付眼前的危机,却想明白她想去哪儿了——她要去纳尔苏身边。圈禁纳尔苏,把她一起圈进去吧。那人不会照顾自己,她不看着,不放心。

怡亲王不知是真忙,还是烦了她,总是有事,见不着。冰玉就去找庄亲王。

庄亲王还不敢对着冰玉把门关上,听了她的打算,惊得半天合不拢嘴,直说: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沉吟一阵,吞吞吐吐地提议:你要见皇上,也不是不能。你手中若是还有那一位的东西,兴许让皇上中意了,会答应点什么。”

冰玉的心玲珑剔透,一点就明。皇上能对曹家额外宽限,她曹冰玉能有那些面子,固然归功于她会做人,那些爷们还肯念些旧情,可也是因为那一位。从前,在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谁欺负了楚言,就得预备着有人来问罪,可谁欺负了冰玉,楚言会亲自动手。

楚言伴驾南巡,随身带走的东西没几样。后来一波接着一波,再也没有回过慈宁宫住处。

照例宫人出宫时,私物经过检查,可以带出去。楚言封了公主,定下出嫁,私人物品也该发还。楚言身份不凡,离开前已清理过一遍,又有何九暗中帮忙,可冰玉深怕有什么在楚言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小心落进有心人眼里,又起风波,悄悄用自己的两个箱子,替换了过来。不久,冰玉出嫁,又把可儿要过来,带到平郡王府,一直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八阿哥消息灵通,悄悄派人来要走了几样东西。冰玉新婚,楚言来看她时,把那两个箱子带来还她。冰玉也要把楚言的东西还给她,楚言却说不要,只拿了她家中长辈给的两三件首饰做纪念,其余的让冰玉看着办,用得着的留下,用不着的丢了。

冰玉一直小心收着那些东西,只当作想念。直到怡安来京城,每年生辰,冰玉都要送上一份厚礼,其实是双份,一份是她的心意,另一份替楚言送的,她从前的东西。

曹家的亏空,只靠她那点梯己远远不够,冰玉没奈何,只得把楚言留下的东西里还值些钱的找出来,也卖了。就因为拿出去的东西太多,惹得媳妇动疑,以为她把平郡王府的家底都掏空了。

她头上这支玫瑰簪,却是楚言自己画了样子,在佟尔敦的金铺打的,送给她的礼物。是她最爱的一件首饰,一向舍不得戴,更舍不得卖,本想留着做怡安今年的生辰礼物,谁知怡安却惹怒皇上,被送回准噶尔。

乱了,全乱套了!冰玉叹口气,抛开心绪,对儿媳笑道:你忙你的去吧,见着福彭,叫他到我这儿来一趟。”

年轻的平郡王福晋这回倒很尽心。一炷香的功夫,福彭来了:额娘,你找我?”

嗯,有几句话对你说。”冰玉示意儿子在对面坐下:袭了爵,就是大人了,不可再犯小孩子脾气。你媳妇就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告诉她知道就是,不要吵闹。记住,家和万事兴。”

是。”

你袭了王爵,就是这平郡王府的主人,这一大家子的顶梁柱。一家老小都靠着你,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你。做事要谨慎,三思而后行,不该说不该问的,不要说,不要问。”

是。”

皇上打小看着你长大,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如今,不给你派差事,未必是排挤你,嫌弃你,恐怕是觉得你还年轻,性子不够沉稳,不够担当大任,有心考验磨练你。要不,也不会还许四阿哥与你来往。你别胡思乱想!多跟怡亲王学着点儿。”

福彭心中一亮,精神起来,笑道:是。还是额娘明白。有额娘看着,我不会犯错。”

冰玉摇头笑叹:难道你要靠着额娘过一辈子?你阿玛不在了,弟弟们还靠你点拨上进呢。”

福彭带上点撒娇的意思:额娘点拨我,我再去点拨弟弟们。”

你外祖母家的事,你能管能帮,就帮着点,只当是替额娘向你外祖母尽孝。不能管,帮不了的,不要插手,记得你肩上担着平郡王府的担子。你不姓曹,你的亲舅舅已经不在了。”

福彭皱起眉:好好的,额娘怎么说起这个?”

我这不点拨你么?只怕日后,我们娘儿俩再不能这么坐着说话了。”

福彭大惊:额娘,这话怎么说?”

我要去见皇上,皇上若不肯放你阿玛回家,我就去陪你阿玛。”

额娘,这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我和你阿玛发过誓,生同衾死同穴。”

皇上,老平郡王福晋曹佳氏求见。”

雍正正批阅奏折,头也不抬:不见。”

曹佳氏说,带来些故人之物,请皇上御览。”

雍正手上一顿,放下朱笔:呈上来。”

小太监小心打开包裹,放在托盘上,呈了上来。高无庸先确信没有危险物品,这才接过来放到御案上。

雍正拿起面上几样看了看,放到一旁,翻开底下的册子,看着看着,皱着的眉展开,嘴角浮起笑意。

看完一册,雍正抬起头:高无庸,你去告诉她。纳尔苏圈禁宗人府,不能放。曹家的欠款处罚,不能减免。别的,她想求什么,说出来,朕斟酌着办。”

高无庸答应一声,走了出去,不多时转回来:福晋说,她别的都不求,只求您把她和纳尔苏关在一起。”

雍正有些意外,出了会儿神,叹道:纳尔苏那小子,倒有些造化!告诉她,朕准了。她几时想搬进宗人府都成,只不过,进去了,就别出来。”

是。”

还有,告诉宗人府那些人,对老平郡王和福晋客气着点。再派人递个话给庄亲王,叫他留份心,照应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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