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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宾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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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安殿内,皇家诸人,自康熙太后以下,坐成了两列。太后这边,第一桌是几位太妃太嫔,几位待嫁的公主坐了第二桌,往下是以德妃为首的各宫主子,从楚言所在的角度看去,只是一熘的旗头,分不清胖瘦美妍。倒是对面那一列打量起来方便,康熙以下是太子,然后诸位阿哥按年序排列下去,已经成亲分府的,每家一桌。基本上,每一家都是众星捧月,少说也是三四个妻妾拥着一位阿哥,九阿哥没到,四位九福晋仍是将一桌挤得满满,因而,只坐了一夫一妻的那一桌分外显眼。更何况,那两个人都是容貌俊美,气质出众,走到哪里都令人瞩目。

一身大红缎面旗装,绣着大朵金色牡丹,广袖收腰,越发显出玲珑健美的身材,旗头两边各是一朵大红绢制牡丹花,正中一只展翅欲飞的八宝攒金凤凰,凤凰口中坠下一条细细的金链子,末端一块拇指大的水滴状红宝石正好点缀在额间,远远看去,像是一点朱砂,风情万种,同一款式足金衔红宝石的耳坠子,大红*金,可谓俗到极致,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容貌气度,面似满月,脸若银盆,双眉入鬓,杏眼含俏,鼻若凝脂,口似樱桃,近看是带刺的玫瑰,远观如灼人的烈焰,好一个富贵逼人,雍容自得的八福晋!

相形之下,那个温和儒雅,洒脱出尘的男子犹如一片绿叶,默默相陪,一袭青色锦袍,只在腰间系了一块玉佩,脸上是永远和煦的微笑。

好似感觉到她的目光,原本含笑与七阿哥说话的人,突然抬起视线,胶住了来不及逃跑的她,神色越发温柔宜人。

一丝狼狈心虚一闪而过,她的眼中坚定如同万年冰川,在他遥遥递来的暖意下没有丝毫熔化,淡淡地对视片刻,面无表情地略略转开头,不期正撞进另一双同样温暖却更加清澈的眼睛,刹那间,冰雪消融,嘴角上扬,绽住一个如花的笑颜。

像是被她刻意针对的冷淡冻伤,那张完美的笑脸有片刻的裂痕,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隐隐作痛,垂下眼以掩饰突来的黯然,望见的是手中还没有碰过的那杯酒,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捻,抬起手,一股香甜裹着辛辣苦涩,顺喉咙而下,直冲进胃里,借着轻咳发出叹息。

喝得那么急!做什么呢。”八福晋嗔道,带了三个纯金嵌珐琅指甲套的玉手抚上他宽阔的背,轻拍几下。

有些狼狈地又咳了两声,再抬头已是如常的温和从容:有些渴了。”话刚出口,脑中浮起的是她在勤政殿牛饮的娇憨,那样的纯真爽利自然无伪,睿智精明如皇阿玛,也被收服了吧。

八福晋噗嗤一笑:真是煳涂了!渴了叫茶就是,酒哪里能解渴!”言罢,回头吩咐他的随侍太监陈诚,速去倒杯热茶过来。

淡淡一笑,凭她作为,视线落到那一片耀眼的红色上,又有几分失神。她原先也是极爱红色的,还记得初遇之时,先闻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后见到那火一样热情的身影,几乎怀疑自己回到了十二岁,第一次见到宝珠的情形。起初的印象,她除了容貌年纪略差一些,行事风格毫无二致,不由当作了一个影子,说不清是喜爱还是厌烦,欣然允诺照顾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也不过为了佟家的交情。谁知,从那以后,她带来不断的意外惊喜,叫他再也移不开眼睛,着迷一样地探索猜度她的心思,偶然中的,竟比幼年时猜中难谜还要欢喜,也曾暗暗警觉,如此沉溺大不妥当,却最终迷失于她纯净的笑容和变幻的身影,月白的清纯,浅红的顽皮,淡紫的轻郁,湖蓝的神秘,墨绿的典雅,令他眼花缭乱,哪一个都是她,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在他凝神注视之下,八福晋也有了一些扭捏羞涩,娇嗔道:看什么呢!”

回神之后,不觉哑然苦笑,落花流水,咫尺天涯,原来相思已然深入骨髓。平静地望进妻子眼中,淡笑无懈可击,语气真诚无比:这身衣裳很好看,极配你。”

八福晋面上一红,眼珠转了一圈,将几道含笑戏谑的目光轻轻顶回去,正好陈诚奉上茶来,亲手接了,放进他手中,眼波一转,妩媚撩人,嗔笑道:快喝你的茶罢!”

见他微微一笑,果然端起杯子,慢慢喝起来,心中满足,抬眼遇上几双艳羡嫉妒的眼睛,笑容更加灿烂,越过一个人头,与九阿哥端丽娇柔的嫡福晋轻声交谈起来。

八阿哥放下杯子,才发现心中波涛暗涌,竟没有喝出是什么茶,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那个方向。

康熙太后和冰玉都专注地听着四阿哥讲笑话,唯独她盯着面前的地面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身淡青色衣裙,浑身上下毫无装饰,半个身子隐在太后身后,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浑然不觉她通身上下散发着天然柔和的光彩,吸引着好几道目光留连不去。

默想着方才偶然一瞥,所见到的亲昵和谐,楚言心中腾起一股恼意,暗自冷笑,好端端的,无故要来撩拨她,是把她当做玩物?还是当真以为他的魅力能够所向披靡?从此丢开就罢了,再要不知进退,定要送他几张铁板,不信砸不烂他的脚!

勐然间,身体被冰玉一把抱住,伏在她怀里咯咯直笑,闷声道:借我躲躲!我不行了,想不到那么冷的一个人,说起笑话,这么有趣!”

楚言一愣,她只顾想心事,不想竟错过了四阿哥的顶级笑话,未来的雍正,现在的冷面王讲笑话,难得的趣事,平白错过,怎不叫人扼腕!轻轻搂着冰玉,小声调侃道:我听着还算普通,怎么让你笑成这样!你倒是解说解说,让我开开窍。”

谁想冰玉竟不上当,抬头瞟了她一眼,了然一笑:你又神游太虚了?想要我说给你听也容易,只要——”

楚言头大,前一阵子还被她玩弄与鼓掌间的小鬼头,个头没怎么长,心眼都长大不少,反过来开始算计她了!忙推开她:你自个儿留着吧,慢慢体会,慢慢笑!”

冰玉才要说什么,却是太后注意到她两个的小动作,回头问道:你们两个躲在后面,说什么体己话呢?”

楚言抢着说:冰玉悄悄对奴婢说,四贝勒平日里那么冷肃一个人,居然说出这么好笑的笑话,好生意外!奴婢叫她不要乱说话,还是把四爷的笑话留在心里,慢慢体会,细细咀嚼其中滋味,也好多笑两天。”向冰玉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听见这话的几个人,见冰玉鼓着腮帮子,气恼地瞪着一脸无辜的楚言,大为有趣,都跟着康熙和太后笑了起来。

四阿哥幽黑的眼睛满含笑意,包容地望着她二人:要比说故事讲笑话,儿臣自认比不上这两个丫头。下回轮到谁,要找人替,还是找她们吧。”

楚言和冰玉对视一眼,一致对外,裣衽躬身,轻言细语,要把累人的高帽抛回到四阿哥头上:奴婢不过有点小聪明,哪比得上四贝勒学富五车,见识精辟。奴婢们贫嘴拙舍,挖空心思,才想出几个,四贝勒一张口就全给比下去,落了下乘。”

见她二人故作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顽皮有趣,太后十分喜爱,回护道:我今儿正想听各人说各自故事,看看有什么不同滋味,改日再叫两个丫头讲上一天。”

楚言冰玉闻言大喜,越发缠着太后,唧唧咕咕,殷勤奉上十分的风趣乖巧,哄得太后心花怒放,竟舍了其他人,只顾着同她们说笑,看得康熙摇头失笑。

太后和康熙先后退席,留在殿内的众人,去了拘束,交情好的坐到一处比酒聊天,有嫡亲的母子兄妹互相用眼神示意,一起退了出去,自去找地方把话团圆,也有孑然一身的,默默退到一边,迎风洒泪,对月叹息。

八阿哥向慧妃大阿哥敬完酒,一转眼,殿内已不见了那一抹轻盈,想起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不觉有些担心,再一想她目光中流露的疏远淡漠,心中一涩,罢了,想来冰玉会和她作伴。

八福晋轻轻靠过来,低声说有些累了,想回府去。

有些怜惜地望着她,柔声说道:你累了?先回去,好好歇歇。我还要去陪陪额娘。”

八福晋呆了一呆,咬了咬唇,迟疑道:那么,我去姑姑那里坐一会儿,回头再到车上等你。”

八阿哥淡淡点头:就这么办!我会在下匙前出来,你若累了,就不要等我,先让他们送你回去,再来接我。”不等她再说什么,已经温柔地笑着,过去携了母亲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八福晋细贝似的的牙齿轻轻咬住嘴唇,目送他们离去,转眼又是满面春风,娇笑着拉起九福晋,款款走向宜妃和五阿哥那一堆。

康熙离席之后,见没人注意她们两个,楚言轻轻一拉冰玉,两人携着手熘出钦安殿,却在门口遇上十三阿哥的小太监秦柱。

过了一会儿,十三阿哥走了出来,兴致勃勃地说:走!咱们一块儿饮酒赏月去!”

冰玉连声叫好,楚言却有些不放心:难得的佳节,十三爷不要陪陪八公主十公主么?也该陪四爷他们多喝几杯才是!”

十三阿哥盯着她,似笑非笑:多谢你替我想的周全!我两个妹子习惯早睡,这会儿回去,收拾收拾就该上床了。四哥自然要陪着德妃娘娘,没空跟我喝酒。你两个倒是空得很,却不高兴理我!”说罢,颓然唱了一句不知哪里的戏词,以袖掩面,假哭起来。

楚言翻翻白眼,很想告诉他少耍宝,反正她听不懂,自动忽略。

冰玉噗嗤一笑,摇了摇楚言的手:看着怪可怜的!就让他跟着咱们吧。”

十三阿哥和楚言都是啼笑皆非。

楚言责怪地看了冰玉一眼,万一十三阿哥翻脸,可就不知道该可怜谁了。

十三阿哥嘻嘻一笑:还是你们跟我来吧!”

待三人在御景亭坐定,秦柱也抱了一大堆东西赶到,在地上铺好一大块毡子,摆上一盘月饼,两壶酒和三个酒杯。

三人席地而坐,冰玉叹道:我还真饿了,可惜,只有月饼。”

楚言跟着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也饿了。好想吃板鸭。”

吃不到板鸭,有半只烧鸡烧鹅也行啊!”冰玉可怜巴巴地看着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十分好笑:知道你们两个是为了一只板鸭打出来的交情。这深更半夜的,我到哪儿去弄这些?最多有些刚才席上剩下的,你们又看不上。还请两位姑**将就些罢!”

楚言叹息道:要是不被你和十四爷拖过去,还能跟着怀湘和采萱吃点东西。”一边请秦柱去摛藻堂看看,那些人有没有给她留点晚饭。

十三阿哥大奇,盯着她直瞧,不曾见过这般视皇家荣宠为无物的人。

楚言拿起一块月饼,掰做两半,分给冰玉一块:吃吧,主子发话了,哪儿敢不将就。”

十三阿哥笑着劝道:月饼尽有,管饱!”

才咬了一口,楚言有些作难地看看盘中剩的几块,又看看手里拿的半块,她在现代已经养刁了嘴,不但只吃广式月饼,而且只认那一两家牌子,北方月饼远没有那么讲究,在这里更只是一个形式,这块百果月饼,选料虽然精良,口味却很单调,只是恼人的甜,再看冰玉也是难以下咽的样子,大概横向比,也比南方月饼差了很多。

好容易,秦柱回来了:琴儿姑娘说,给姑娘留了些饭菜,用棉被捂了,这会儿还有点热气。”

楚言深为感动,接过碗筷,与冰玉两个分着吃了,竟是分外香甜。

咽下最后一口,冰玉赞道:摛藻堂净是好人,我要去求皇上把我也调过来。”

十三阿哥正要笑话她们两句,却见十四阿哥带了一个小太监正走上堆秀山,不由奇道:你不陪着德妃娘娘和四哥五姐?怎么又跑出来了?”

十四阿哥往毡子上一坐,笑道:额娘和几位四嫂忙着议论五姐的婚事,我听着没劲,想熘。额娘担心你们饿着,特地让我过来送些宵夜。”一边叫跟来的太监把带来的宵夜摆出来。

那三人都是又惊又喜,忙道不敢当。

冰玉取笑道:还是德妃娘娘和十四爷想的周全,不像有些人。”

十三阿哥仰天长叹:苍天啊,想不到我一片好心,反倒成了个驴肝肺!”

楚言忙安慰道:十三爷的美意,我们着实感激!只不过月饼难吃了一点,酒又少了一点,冰玉才会发两句牢骚。”

十四阿哥大笑,十三阿哥无奈摇头:怎不说你两个嘴太刁?”

静夜中,这番笑语飘得极远,清楚地落进了站在浮碧亭后面的那人耳中。

放下心,一转念,竟是满怀惆怅,何等机灵聪慧的一个女子,哪里需要他来操心,喜欢她,想对她示好的,也不止他一个。自从那夜,表面上是和解了,她对他始终淡淡的,今夜,那刻意的冷漠已经近乎敌意,令他一筹莫展。

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迈着大步走开。

八贝勒府的车正停在神武门外,八福晋宝珠已经坐在车内,看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正心事重重,又自以为多少知道缘由,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让你久等了!”待他上车坐定,马车夫一挥鞭,平稳上路。

宝珠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沉静片刻,突然笑道:刚才讲故事那两个丫头,倒是有趣,又会讨皇阿玛和太后的欢心,怨不得绿珠怀恨在心,偏又无可奈何。”语气竟有几分愉悦。

微闭沉思的双眼,突然睁开,两道精光一闪而过,宝珠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

心中十二分警觉,面上却仍是淡淡的,轻声笑道:绿珠对你抱怨什么了?她们都是年轻气盛,偶尔斗斗嘴,无伤大雅。”

宝珠看着他,似笑非笑:听说,你对绿珠不错,她对你更是——”

有些厌烦地蹙了蹙眉,仍是耐着性子,好言劝说:虽不亲近,绿珠总还是你的妹妹!”

妹妹?哪门子妹妹?”宝珠冷笑,声音尖锐起来:我哪里敢有这样的好妹妹!”

摸不清头脑,知道她针对的是绿珠,倒是放心了一些,索性闭了嘴,由她去闹。

宝珠回想方才情形,咬牙暗恨,见他一付风轻云淡,眼珠一转,突然笑了:听说你对佟家那个丫头更好。绿珠大概正是为了这个才去找她麻烦,可惜,那个小丫头还蒙在鼓里,把你当作大好人。”

被她状似不经意地一拳击在痛处,八阿哥额上青筋一跳,面色仍然沉静如水,盯着她看了一阵子,柔声问道:你也知道,我答应了佟家,会照应那个丫头。刚才,出了什么事儿?你在恼什么?”

宝珠仔细盯了他几眼,嫣然一笑:没什么。绿珠说了几句话,我不爱听,现在不恼了!”轻唤一声胤禩”,靠过来偎进他怀中。

八阿哥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香肩,默默无语。

宝珠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满意地闭上眼,假寐起来。

不多时,车子回到贝勒府,八阿哥温柔地搀扶妻子下车,并肩走了进去。

快到宝珠住的院子,八阿哥停下脚步,笑得温和体贴:早点歇下,有什么事儿,告诉我,别胡思乱想,嗯?”

宝珠轻轻拉住了他,眼中闪着期待:累了一天,你也该早点歇息才是!”

知道她在希望什么,只可惜他毫无兴致,脑子里满满的是另一个身影,挤不出多少柔情蜜意给她,更不想不小心流露出点什么,落在她眼里反成了把柄。伸出手轻抚她美丽的脸庞,直到她脸颊发红,微微一笑,楼了她的肩,一直送到房门口,语气有些无奈有些遗憾:皇阿玛想让我接管内务府,好几本烂账,到现在还没什么头绪。过两天,皇阿玛要问话,一问三不知,可就糟了。”

宝珠眼睛一亮:皇阿玛当真让你管内务府?太子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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