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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津在飞机上发高烧,他闭着眼睛蜷缩在座位上,恍惚之间仿佛又听到那间屋子里传来的声音,黄西棠细弱的哭声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他听得心一阵一阵的绞痛,乘务长将毯子裹在他的身上,飞机升上天空,他身体更加的难受,刚刚在洗手间里吐了一回,却什么也吐出来,胆汁在嘴里发苦,胃也一阵一阵地抽搐着疼,他只能默不作声地忍着,晕眩得眼前都是一片模煳。
倪凯伦这一天刚好飞北京出公差,飞机平稳之后起身去机舱前面洗手,回来时顺带要了一杯红酒,回来看到对面过道的一个座位不远处,一动不动地守着一个年轻的空乘,她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了隔壁的舱位,宽敞的座椅已经被放平,上面有一个躺着的黑色人影,背影看起来有点熟悉。
倪凯伦端了酒,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那个年轻的空乘被吩咐守着他,小姑娘固定飞这一趟航班,赵平津是头等舱的常客,她们整个乘务组的空姐都常常见到他,只是除了乘务长才能看到的那一份贵宾名单,谁也不知道客人什么身份背景,只是估摸着是一位英俊得堪比广告模特的商业精英,常常往返京沪两地,人也不难服务,除了吃东西有些挑剔并且常常不吃空餐,但从不会为难空乘,若是当天在机上能看到他,整个机组的姑娘们都高兴上一整天,却没想到却是第一次见着他生病,乘务长嘱咐她不能走近打扰,小姑娘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眼看都心疼得都要哭了。
倪凯伦看了半天,却直接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喂,赵平津?”
赵平津模模煳煳地抬起头来,一张脸惨白得跟机舱顶上的灯光一样。
倪凯伦一看:“哟,赵少爷,这是病了啊。”
赵平津难受得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倪凯伦笑得分外愉快:“赵少爷,坏事做多了,来报应了吧,您金贵着呢,可得当心点啊。”
她端着酒杯转身要走。
“倪凯伦——”赵平津出声叫住她。
倪凯伦闻声回头。
赵平津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人有些昏昏沉沉的,说出来的话都在飘:“她当年回老家时,发生了什么事儿?”
倪凯伦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把你甩了回家了呗。”
赵平津知道从她这儿问不到什么,勉强地思考着:“下一部戏,安排她来北京拍。”
倪凯伦精明的脑中立刻转了八圈:“那不成,合同上写着呢,不去北京。”
赵平津头痛欲裂,虚弱地喘息着说:“我让沈敏重新跟你谈。”
倪凯伦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还是躺会儿吧,高空发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赵平津再也说不出话来,点点头重新躺了下去,乘务长重新过来,蹲在他的椅子旁边,轻声细语:“赵先生,要不要联络地勤,通知您的医生?”
赵平津摇摇头。
乘务长又说:“那给沈秘书打个电话?”
赵平津知道自己身体大约撑不住,勉强地点了点头,再也坚持不住,意识抽离,人慢慢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