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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贺阖上了双眼,眼角有泪,“我听他们说,第一次很疼。”
贺贺这个人真是太有戏了,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顾旸顿了下,突然命令,“睁眼!”
贺贺赶紧睁开眼,顾旸一脸严肃,“”他们是骗你的。”
“哎?”
那得赶紧再找个理由,贺贺愁死了。
“不仅你疼,我也会疼。”顾旸一本正经给她扫盲。
“……”
贺贺想去死!
“那……我们不如不睡了吧?”她挣扎着说出羞人的话。
“那怎么行呢?”太子立马拒绝,“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太子妃了,我睡你,天经地义。”
“……”
你醒了!
贺贺决意赴死。
顾旸看着她紧紧闭着眼浑身颤抖,眼角还挂着泪珠,突然心疼她了,“贺贺,嫁给我,你难过么?”
废话!
但为了南照,***我也认了!
贺贺瑟缩着开口,“不难过。”
顾旸微微笑了起来。
“就是怕疼。”贺贺又道。
“那不做了。”顾旸抱住她,躺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你真可爱。”
贺贺僵着身子想,这太子殿下莫不是有点傻?
然而,她错了,与太子接触一个月后,她发觉这个男人藏得太深了。
于此同时,她开始偷偷探查东宫各个地方,却均无所获,她怀疑自己寻错了地方。
可其他地方,她又不能明目张胆进去,一到夜晚,顾旸要搂着她睡觉,她没空。
真难。
直到有一天,顾旸不在,她发现宫女给她端的汤儿里下了毒,她方惊觉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沙子。
她来大陵前,做了万全的准备,为了不死这么早,她跟着太医院的老太医学了半个月。
她还学了如何下毒,可惜还没等她施展此项技能,她先被别人下了毒,真倒霉!
而且,她大抵上也晓得是谁不让她好过了。她是顾旸的人,整个东宫最看不过去顾旸的人,就是漱贵妃那一派。
大概是她这一月来,表现的太过出众了,昨日还哄得煊惠帝哈哈大笑来着,引起了漱贵妃的记恨。
贺贺思来想去,不如将计就计。
若她不顺应漱贵妃的心,那漱贵妃必定差人时刻注意她,揪她的把柄,她还怎么打探军队?
何况,她识得此毒,能致人痴傻,所幸她备有解药。
先喝下毒药,过了太医这关,再服下解药,理应无碍。
如此一来,她装成傻子,漱贵妃没了威胁,也就不在意她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装个傻子那么累,而且,她能明显感觉到顾旸在为他难过。
饶是他面上还是那么淡然,可一到睡觉时,常常在她耳边说,说她傻了如何如何。他还宽慰自己,“傻了好,傻了好啊。”
他定然没料到,自己是骗他的。贺贺一颗心起了波澜,尤其是当看到顾旸那么用心地哄她时,她都觉自己太坏了!
可更让她暴躁的是,她一傻,顾旸怕她再受伤害,等于将她蜷在了自己身边,连早朝都不上了。
一天下来,时时刻刻呆在顾旸身边,她如何办自己的事!还不如之前没傻的时候,她好歹能自己出东宫随意溜达溜达。
可,无论如何,她都要赶紧办完,一旦确定传言未假,她会即刻离开大陵,她不想骗下去了。
无疑,顾旸待她是极好的,她要什么给什么,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做了多离谱的事,顾旸都会满足她,包容她,自认为每天将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阵,贺贺依旧无收获,她开始盘算离宫之事。
就在此时,顾旸说要带她去相国寺。
贺贺心中窃喜,相国寺许是助她离开的好地方!
………………
相国寺一行,贺贺险些暴露,因着大陵的大公主,顾榕。
她实在没料到,贺家姑娘还同顾榕相识过。
值得庆幸的是,她已装成傻子,许多事情都可用她已痴傻不晓得事了来解释。
她长呼了口气,同时也发现顾榕虽面冷,实则是个有善心的好姑娘,还知道护着她。
正因如此,太子外出,才将贺贺托付于她,贺贺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恐自己露了破绽。
而在小树林,见到长凛大人,哦,不,那时他叫长命,实属意外。
趁顾旸外出,顾榕不在,长凛同贺贺说明,“大将军,我是陛下派来接您的。”
可惜,贺贺已转变了想法,她不能这个时候走。
就算顾榕对她来说,是个威胁,她也得搞懂顾旸在做什么,也许是和军队有关呢!
“可大将军,陛下担心你的安危。”
自那群人被遣回南照,告诉邬苏贺贺去了相国寺,邬苏就再也没得到任何有关贺贺的消息。
而最后同贺贺见过面的两个下属护送护院与贺家姑娘时,一去不回。贺贺不知这个,只当他们听了话,一直未出现。
一时间,南照同贺贺断了所有联系。
邬苏担心,不得不派长凛来大陵,追寻贺贺的下落。
长凛隐藏身份,却用真面目进了相国寺剃度,谁知刚来就碰到了贺贺。
“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贺贺问长凛。
“陛下同我说过,大将军那条手链是你母亲的遗物,你一直不离身。”
“来之前,陛下还特意画了像让我带着,我都看不下百遍了。”长凛笑道。
贺贺抬手瞧瞧,无奈一笑,“算你走运。”
若她不出现,南照甚少有人能寻出她,可她一出来,南照朝堂上大多数人都识得出来。
大将军那条手链从不离身,这是朝堂上公开的秘密,但也仅限于朝堂,外面是绝对不会知道。
贺贺道:“你回去告诉陛下,一旦探得消息,我会立即联系你们。另外,我需要十几个人在京城做事。”
“是。”长凛离开了相国寺。
之后,太子回来,她并不多嘴问,同他与顾榕回了皇宫。
回宫不久,就让她发现了转机。
顾旸的书房,她的画像下布有机关。
那日,她要给顾榕摘画时,被她摸了出来。
她欣喜若狂,即刻联系到长凛留在京城的人,让他们时刻待命。
她要寻机会开机关,而她孤身一人是完不成的。
踌躇之际,煊惠帝却要顾旸再次选妃了,可见是真嫌弃她是个傻子。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些异样,吃醋撒娇,还生气得大吵大闹,她以为自己都是装出来的。
顾旸依旧对她很好,仍由她胡闹发疯,想尽法子哄她,她却不明白。
若她还正常时,她吸引了顾旸,也说得过去,可她已傻了,顾旸却不怕笑话,将她当宝贝似的护着。
莫不是真心喜欢她?
贺贺思及至此,心底发震。
顾旸喜欢她?
那一瞬,她忽而觉着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也许是因为找到了探查军队的突破口,她如此对自己说。
而接下来,顾旸并未拒绝选妃,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视了心底的酸涩。
毕竟,到了最后,她要回到南照,而顾旸还是大陵的太子。
……………………
整件事情的转机,源于湖边的那场陷害。
与顾旸无理取闹后,贺贺擅自跑出了东宫,遇到了小公主。
小公主被人教唆,对她言辞不善,还动脚去踢,却不慎滑入湖中。
众人欺她痴傻,诬陷她,惊动了煊惠帝,她在草丛跪了太久。
不知不觉,双腿间流了血,她才觉出恐惧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疼了?还是她是要博取顾旸的同情?
她哭得很惨。
她不是别人,她是率领南照将士死里逃生的英雄,她怎么能哭?
顾旸抱着她,迎着风往东宫去,她疼得闭上了眼。
“贺贺!”
模糊间,她听到顾旸喊她,男人焦急得很。
她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可没来得及,她就昏了过去。
…………………
顾旸骗了其他人,他说贺贺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贺贺却心知肚明,孩子流了,是真的没了。
说来,顾旸也就碰过她一次。
那时她仗着痴傻,故作惊恐地不让她碰。
她真没想到,顾旸对傻了的她还有想法。
可顾旸却不再温柔,狠狠压制住了她,凑到她耳边说,“贺贺,你救救我。”
他的双眼里,都是她,顾旸近乎丧气的说,“我忍不住了。”
她登时力气尽失。
一夜缱绻。
天明,贺贺歪头看了看顾旸沉睡的侧颜。
天啊,下来一道雷劈死他吧,贺贺欲哭无泪地祈求,要不然劈死我也行。
无尽的懊悔过后,贺贺将此事扔在了心底的角落里,却未料,一次就有了宝宝。
她从未怀过孕,更未听过有关怀孕的知识,军营里一群大老爷们谁会谈这个,她遂忽视了这个。
而,顾旸呢,他更不晓得,贺贺能吃能睡,身体好得不能更好了,他哪想想过这个方面?
没了就是没了,顾旸为了讨她欢喜,硬是告诉她宝宝还在。
她不知道顾旸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她被毒成傻子,顾旸忍了。
宝宝因为别人陷害没了,他又忍了。贺贺在想,这个男人能忍到什么程度?
每到夜间,她会觉着有无尽的伤心难过涌进心头?
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对于自己骨肉,爱得深得不能再深了。
可贺贺还要装傻充愣,强颜欢笑。她还学会了安慰自己,就算这个孩子保了下来,她是要回南照的,说不定以后她还要与顾旸在战场上相遇,这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如此一想,还是没有的好。贺贺收拾好情绪,观察起了密室。
没错,顾旸为了保护她,将她搬进了密室,也就是那个机关。
贺贺很快寻到了密室的秘密,仔细去听,墙那边偶尔会传来呯呯啪啪的声音,像是某种兵器的声音。
贺贺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心中大喜,靠这个说不定能寻到秘密军队。
然而,身在密室,她如何传递消息。
就在此时,顾榕拿了一堆玩意让她玩,她面带欢喜,心里无聊地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她突然发现某个玩具里藏了纸条。
顾榕正同容泽说话,顾不得她,她飞速拿出来,瞅瞅,这才发现是自己人写的。
玩具是顾榕带来的,但顾榕肯定不晓得。
那是谁,能轻易进宫,又能取得顾榕的信任!
贺贺蓦地想起一个人。
是她!
是可儿!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担心了,只等可儿找上来。
果不其然,随后,贺贺同可儿里应外合,一同证实了在密室不远,定有大陵的秘密军队或兵器库。
接下来,就在顾燎回来的那一天,贺贺行动了。
先用刺客混淆顾旸他们的视线,后杀出密室,同其他人一起炸了南照。
离开那日,贺贺还记得漠语死时看向她的震惊眼神。
“太子妃……”她大睁着眼,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懊悔与悲哀。
是她信错了人。
不,是顾旸信错了人!
火光满天,贺贺头也不回,迎着夜色,骑马奔出了皇宫。
其余人追随她,骏马飞驰,一路赶出了京城。
风声呼呼,贺贺扬鞭,另一只手撕掉脸上的面皮,攥在手心。
再也不会来这大陵!
她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