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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华就像没听到阿姨的话一样,睁着红肿的大眼又问我:“我们的宝宝到底怎么了?”
我把碗放到床头柜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的,贺子华过了几分钟后才走到我身边来。
我埋着头忍着哭声抽搐,感觉到床垫往某个方向偏了些。他的手环上来,似乎想抱我,但最终又缩了回去。
“沈珂,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他的声音很干涸,就像缺了很久水的沙漠,带着灼热的绝望。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医生说怀到8周的时候就停止发育了……”
贺子华看起来也很难过。他紧紧的捏着被子,把被子都捏皱了。可他还是安慰我,“什么都别想了,先休息吧。”
他说着站了起来:“我想一个人静静,晚点来看你。”
“嗯。”我点点头,可是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准备拉门时,我一下子慌了。“贺子华……”
他转过身来,就那样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是想问问你,孩子没了,是不是你也想放手了?”
在问出这些话时,我的心脏就好像被针扎一样,疼得无以复加。可他没有给我答案,而是反问我:“难道你想放手了?”
我在心里大声的说:“我当然不想放手,因为在和你朝夕相伴的日子里,我早就爱上你了!”
可是我怕了。
我怕被拒绝,怕被伤害,所以我口是心非的说:“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选什么,我都遵从。”
许铭山站在门口,窗户上的玻璃反射过来的光恰好打在他脸上,使他的脸看起来特别白。
他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行吧,我会好好考虑,然后给你答案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觉得他内心是想过离开我的了。要是他有和我继续的心思,那在这种时候他肯定会说他不会放手,他会和我走下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贺子华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冷,但说实话,在和他接触后我发现,他对外人是很冷漠苛刻,但对自己在意的人那是很温暖的。
贺子华当天晚上又坐飞机去处理招聘砸人事件了,我每天都会假装无意实则刻意的看无数次手机,但他却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而我虽然很想念他的声音、他的气味和他的一切,但我还是压制住想打电话给他的冲动。
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那你做什么都是错,我对于贺子华,或许只是一个负担的存在,那我静静的待着就是最好的,若想去找寻存在感,那只会起反作用罢了。
做小月子的日子很难熬,再贺家别墅住了一周后,我身体流失的元气算是慢慢补回来了。我也努力微笑,不让人看出我难受的样子。
这天,我和阿姨提出要搬出去住了,一是方便上班,二是想去看看我妈。
阿姨起初不同意:“小月子也得好好做,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谢谢阿姨关心,但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会注意的。”
阿姨见我坚持,便同意了。不过她一副为难的、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话想和我说。
很多事,挑明了说胜过猜忌,何况晚点说也不会使局面有多大改变。所以我就主动说:“阿姨,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如果你有话想和我说的,就请直说吧。”
阿姨拉着我的手,连连叹气:“孩子,阿姨的确有话想和你说,但我觉得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怕你承受不住。”
我已经猜到会是什么了,但还是微笑着说:“没事儿,我承受得住的。”
“其实你的孩子没了,我们一家上上下下都很难过,但是难过也没用,生活还得继续。但换句话说,孩子没了从另一个层面来看,也算是好事儿。”
阿姨的这番话令我很难受,我很想打断她,但她歉疚的眼神令我说不出口。
“孩子,你和子华也就是被孩子绑在一条线上了,现在线断了,你们俩也散了吧。子华虽然事业有成,但心事重,你们就算继续在一起,他每每看到你都会想到那个孩子而难过的。”
我点头头,她又说:“阿姨也是怕你再受伤害,毕竟我也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学生时代暗恋的女生前久回国了,我和他的秘书联系过,据说他们目前在一起……”
我的心,犹如化石,被风一下子就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