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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肉装到车上,已经凌晨五点多了。
林河睡了两个小时,七点多的时候和老妈出发了。
发肉不是件轻松的活计,老式的杆称称量太麻烦,一个人忙不过来,林河到是想买一台电子称,可这年头压根不知道哪有电子称卖。
送完肉回到家,已经中午一点了。
林河和老妈都累瘫了,饭也没吃先睡了一觉。
吃晚饭的时候,黄春花愁眉不展:“马上要收田了,这可咋办?”
林河说:“要不雇个人。”
黄春花一瞪眼:“钱都没挣上雇啥人?”
林河道:“我的妈唉,账不能这么算,钱是还没拿上,但不代表没挣到,这送了两次挣了一千两百多块,一个星期三次就能挣一千八百块,等下个月收田,不雇人咋干?”
黄春花还是转不过弯来,雇人干活给人发工资,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可一个人忙不过来,不雇人怎么干?
秋收马上到了,总不能不送肉了吧?
虽然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但一个星期一千八百块,一个月就是七千多块,工地上打工的小工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不干。
想了半天,黄春花道:“等收田的时候再说吧!”
林河点头,离割麦子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确实不急。
周四看猪,这次看的是三爷爷家的猪。
三爷爷问林河:“你给部队送的肉一斤几块?”
林河说:“两块。”
三爷说:“外面卖的肉都四块了,两块你挣啥钱?”
林河说:“部队要的多,肉我挣不上钱,只要不赔钱能挣个排骨就行。”
三爷问:“我家的猪你给多少钱?”
林河说:“五百!”
三爷不乐意了,瞪着眼睛说:“人家的猪你给八百,我的你给五百?”
林河说:“人家那猪大,能杀四百斤肉以上,三爷你这猪小,还杀不上三百斤肉,我估计也有两百四十斤左右,五百估计我连排骨也挣不上,总不能让我赔钱吧!”
三爷有点生气,道:“不卖了。”
林河说:“那三爷你看,五百五成不?”
三爷翻着眼睛说:“多少都不卖,我喂到过年自个杀。”
林河笑呵呵地说声好,跟三奶奶打声招呼走了。
回家跟老妈说了,黄春花气哼哼地说:“不卖就不卖,都是惯的,老想占人便宜。现在谁家不养猪,哪有那么好卖,我喂了一年多的猪,猪贩子才出七百五。才十个月的猪,贩子最多给他五百顶天了,还想要八百?占便宜占上瘾了。”
林河什么也没说,有些话只能装在心里,说出来不太好。
西沟村近两百户,几乎九成九人家养猪,一家一头也有近两百头猪,除掉太小的,能杀两百多斤三百斤肉以上的猪也有一百头左右,不愁买不到猪。
周五订的肉不多,六百多斤,排骨一百多斤,不能杀太大的猪。
林河跑了七八家,最后挑了两头去年喂了一年的猪,差不多能杀三百斤。
周四晚上把猪宰完过称,肉698斤,排骨和大猪不差多少,有92斤。
……
进入七月,地里的麦子一片黄金,收获季节快到了。
黄春花每天都下地转一圈,就怕耽搁秋收。
给部队送了两个星期肉了,还一毛钱没钱,不但林河急了,村里欠账把猪赊给他的村民也坐不住了,已经有人上门问啥时候给钱。
黄春花急了,催林河去要钱。
半辈子没欠过人钱,被人上门催债总不件愉快的事情。
尽管人家也只是来问问,但黄春花还是很有压力。
林河没去找李应龙,周一发肉的时候,跟当兵的打听了一下,部队结账了,除了上周的账没结,之前的全都结完了,跟其他供应商打听,都说李应龙还没给钱。
硬着头皮给李应龙打了个电话,结果硬了个钉子。
“才几个猴钱,急个屁!”
李应龙正在应酬呢,骂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林河那个气啊,都说这年代有两难,一是打工难,二是要账难。以前没啥感觉,现在他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可没办法,再气也得忍着。
耐着性子把周五的肉送完,终于等到了刘进的电话。
林河顾不上休息,把拖拉机扔院子里,骑上摩托又去了青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