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寻古店),接着再看更方便。
五彩垂帘被拨弄得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一个袅娜的身影穿过,走到大厅对着正坐上的人盈盈一拜。
小姐螓首蛾眉,明眸流盼,朱唇皓齿,端得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陆老爷笑着点头,“欢儿,明日京城来的师傅要到咱们镇上,我已经提前送帖请了他们来,为家里定做木具,你想要什么?”
陆怡欢头微偏,思虑片刻,轻声说:“我想要个妆奁。”
“只要妆奁?”
“这师傅不是京城最好的木匠么?我只要个妆奁就够了,因为我要的妆奁一般木匠做不出。”陆怡欢掩嘴浅笑。
“哦?你想要什么样的妆奁?”
“妆奁用楠木就行,但外面要阴刻的木兰花,阴刻的地方要用木兰花粉填上,至于图案,我想自己画。”陆怡欢的语调始终都是软甜的,陆老爷最喜欢听女儿说话,声音好听。
普通的木匠也可以阴刻,但刀功不行,去年就请了一个传说中有名的木匠来,但雕出的木兰花怎么看都不如意。
“好,都依你。”女儿画的木兰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好,别的不敢说,单是这木兰花,经她画出来,就像真的一样。
有一次陆文拿着女儿的画给镇上懂笔墨的书生文人看,他们偏猜是哪个名家的手笔,着实让陆文得意了好一阵子,就从那时候起镇上的人都知道陆家小姐的画功不凡。
早春时节,园子里的迎春花开的正茂。
陆怡欢倚在雕花窗棂前,看着窗外一树待开的木兰,是她出生那年种下的,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七个年头。淡紫色的花苞丰润饱满,今年的木兰一定开得很美。
春风吹乱一室轻纱流苏,珠帘彩帐,景色旖旎,惹人入梦。
走到桌边,用镇尺压好纸张,柔软的毛笔吸满墨汁,在宣纸上勾勒出轮廓。
酉时三刻,京里来的人已经到了,先安顿了下来,招呼了一桌好酒好菜,陆怡欢没有露面,没出阁的姑娘要老老实实的待在深闺。
饭后,陆文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厅,轻啜着龙井茶,下面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
木匠端着福寿釉彩的茶杯,手有些微抖,年纪大了。吹开浮在上面的一层碧绿的茶叶,很有礼貌的喝了一口,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然后把茶杯放回身边的桌子上。
这茶味道一般,没有在贝勒府喝到的好,茶杯也俗气。
木匠的徒弟在一边安静的喝茶,目不转睛的盯着茶杯里的茶叶。
陆文得意的笑着,以为他们没见过这么华丽的摆设。
“谭师傅,我特地请人画了图纸。”说完拍了拍手,一个小丫鬟端着个木托盘出来,呈到木匠跟前。
木匠拿起托盘里的一叠图纸,一张张看完心里就越是嫌弃,上面的图案是画得俗到不能再俗,一看就知道是这个陆老爷的要求,早知是这样的人,当初也不会来这里了,让他这双制作出无数巧夺天工木艺的手做这些低俗的家具,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奈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定金也收了,不能失信于人。
转身把图纸交到徒弟手里,“阿曌,仔细看好图纸,明天我们就动工。”本来陆文想让他们适应几天再开始,不过谭木匠已经盘算好了,越早开工就能越快离开这里,看着陆文一脸得意又带点谄媚的笑脸,实在是不想多瞧一眼了。
被唤作阿曌的徒弟恭恭敬敬的接过图纸,扫过一眼之后看向坐在堂上的陆老爷,果然这个人设计的东西和他很般配。
过不多时刚才的小丫鬟又捧着几张薄纸上来,“老爷,小姐画好了。”
陆文形式上的拿起画看了看,眼睛眯成一条线满意的点着头,把画又放回去,示意把画拿给木匠看。
然后丫鬟又一次把画呈到谭木匠面前。
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从托盘里拿出那几张薄薄的宣纸。有其父必有其女,画出来的东西必定也是低俗不堪。
大多数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