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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二人一见面,小和尚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望着她,笑着道:“姑娘,小僧可是在哪儿见过你?”
小和尚拈着绿叶,笑了一句:“这还未到秋天,怎的都掉叶子了?”
忽的叶间飞出了一只黑色的喜鹊,停在他的手边,小和尚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
树下的小和尚笑如佛禅,树上少女泣不成声。
第十三年,小和尚十八岁。萧如是提前步入了修身养性的生活,有人常常看见她带着小龙猫和胖球在海边,专逮那些浅水里的大鱼,一逮一个准,然后一人一龙猫一鸡围成一圈烤着鱼喝着果酒,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而远在山寺中的小和尚,他成年之际即将来临,他的成佛之日,快要到了。
小和尚隐隐有感,他的灵魂好似每时每刻都在被九天上的神佛召唤,梵音四起,山寺钟鸣不停,老方丈带着七名弟子日夜颂念经文。
他在恍惚中忽的想起那日里听闻师兄们说起寺中竟还有香客来求姻缘之事,当晚他“拿”来一块姻缘牌,虔诚又小心翼翼的写下了两个名字。
萧如是,无道。
他一直在等她,可她总是不来。
他担忧她出了什么意外,可她总是不来。
他想念她,想念得心都疼痛,可她总是不来。
他想跟她在一起,夫妻之间的那种,他知道自己背弃了佛祖,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克制住同她在一起的冲动。
可她总是不来。
小和尚想,他是再也无法看见当年他许的三个愿望有没有灵验了。
他闭上了双眸,佛光大盛。
蓬莱的花又开了。
一夜之间,繁花似锦,从海岸一直开到了萧如是的门前。世人说当如此奇景出现时,必然有仙人现世。萧如是没有去想这其中的缘故,她依旧向往常一样,早早的回了房中,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她的房门没有打开,胖球顶着个软绵绵的小龙猫去找她玩。
小龙猫一副面(呆)瘫(蠢)脸,完美的继承了他父亲楼启的威武霸气(大雾)。
待萧如是出现,他们便照往常一样前去海边,路上胖球还采了几朵野花硬要戴上小龙猫头顶,被小龙猫啪的打了一巴掌。
萧如是想,就这样罢,就这样罢……
她就当作大梦浮生一场,梦醒了,她便什么都没了。
她信心满满的在一龙猫一鸡的崇拜眼中捉鱼,以前她在一刻钟内便能将鱼甩满这小片海滩,而现在,两个时辰后……
两个非人生物对着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鱼面面相觑,那鱼不过手掌大小,三四条,塞胖球一只鸡的牙缝都不够。
萧如是咳了一声,默默的抬头看天。
最终三人围在一堆烤鱼,鱼是小龙猫和胖球烤的,萧如是不动手,她能吃,但对吃的向来不在行,以前那是因为有小和尚在,她完全不必动手,后来小和尚走了,再没有人给她准备好一切。
想着想着,萧如是便笑了起来。
这一堆都不是在行的人,鱼烤了一圈,半面生半面焦,胖球也不在乎,甩了一条小的给龙猫,自己啄着一条吃。
萧如是拈了一口放嘴里,那滋味还是十几年如一日,她没嫌弃,捧着鱼大口大口的咬,手上也没个灵力保护,被烫的通红,她却跟没感觉似的。
胖球和小龙猫被她凶残的吃相震撼了,蹭蹭蹭倒退了三步,护住自己手里的鱼。
萧如是咬的嘎吱嘎吱响,表情凶恶的像是要嚼碎仇人的骨骼。她吃着吃着,眼眶红的像猴子屁股,然后大颗大颗的水珠从眼角渗出,“啪嗒”一声掉在了沙地里。
胖球虎躯一震:“汪汪汪?!”
小龙猫懵逼:“你怎的哭了?”
萧如是边吃边哭:“太难吃了……”
胖球:“……”
萧如是眼泪汪汪:“我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小龙猫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鱼,默默的“biu~”的一下给扔了。
“难吃就不吃了。”
萧如是摇头,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大口大口将半生的鱼肉往嘴里咽,也不怕被骨刺哽住喉咙。
她忽的顿住,嘴里的鱼肉掉了下来。
她望着面前的一龙猫一胖球,两个非人生物默契的抬头看她身后。
刚才那话并不是他们两个说的,那是谁说的?
萧如是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她缓缓的转过了头。
和尚距离她不过三步。
她蹲在那儿,捧着一条狗啃似的鱼,顶着一头鸟窝似的长发,因着刚刚沾染了海水,发尖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她的长裙胡乱的铺在沙地上,长袖挽起露出一双粘着黑乎乎的灰尘的胳膊。
少年和尚站在那儿,笑容悲悯,干净的不似尘世中人。他自人间来,身上却无一丝烟火之气,白衣纤尘不染,手中戴着一串檀木佛珠,俊秀的比女子还要貌美。
他笑的有多好看,她哭的就有多丑陋。
少年和尚双手合十笑道:“女施主,我们可曾在哪儿见过?”
萧如是咬着鱼尾,含糊不清道:“见过见过,上辈子肯定见过,我是你仇人,你是我情人,呸呸呸……你是我仇人……”
她不注意,将手指都咬进了嘴里,血腥味传来。
少年和尚面色不变,道:“女施主,杀生是有损修为之事,莫要造下杀孽……”
萧如是心想我杀生关你什么事儿,我纵使杀一千条鱼一万条鱼,也与你无关。她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闷口不言。
她怕她一张嘴就会哭出来。
萧如是不知自己如今的模样,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眼泪却不要命的掉,一口鱼半天也没嚼一下,蹲在那儿像是个被抛弃的乞丐。
少年和尚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放下手,不顾自己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的白衣,蹲下身,拿衣袖擦了擦少女沾染上脏东西的脸颊,又将她手中鱼抽出扔在一边。
他柔声轻道:“造下杀孽之事,交给小僧便好。”
他护了这么多年的人,怎舍得让她手上沾染一丝血腥
萧如是呆呆的看着他。
无道扣住她的下巴,道:“吐出来。”
萧如是愣愣的将咬在嘴中半天没嚼一下的鱼肉吐了出来,无道没有嫌弃她,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双唇擦干净,认真的像是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她的小和尚……她的小和尚……
萧如是吸了吸鼻子,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她梗在喉咙里的气喘了两喘,脚下一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很快浸湿了无道胸前的衣服,她哭的浑身都在颤抖,要把这些年的委屈,这些年的想念,这些年的伤心,通通的哭出来。
无道眼眶一红,吻了吻她额头,一遍一遍擦着她的眼泪。
“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她拽着小和尚的衣领,哭的泣不成声。
“我总在想,你不要我……你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无道没有说话,他将少女揽在怀里,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便是这么多年所有刻骨铭心的思念。
他也在想,若是她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她在这儿,他又能去哪儿?
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怎的这么狠心,都不来看他一眼……
这么多年,她竟忍心不来看自己一眼……
蓬莱的树开的繁茂,花开的旺盛,恰似六月艳阳天。
小龙猫面无表情的用两只粉嫩的小爪子捂住胖球懵逼的豆子眼,自己两只眼睛却转也不转的紧盯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双唇。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一本正经道。
老和尚死去的那一天,曾告诉无道最后一件事。
你命中将有一大劫,成佛或成魔,皆在你一念之间。
无道想,他不舍得萧如是哭,不舍得将萧如是推给他人,不愿意离开她。
便只能成魔。
来年,他可以磕长头到山寺向佛祖还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