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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艺大会暂告一段落,今日择出的三位仙君将在三日后于迷宫中决一胜负,究竟谁能够同帝姬永结同心,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夜半,清芷宫灯火辉煌——
月光投射下来,被繁乱枝桠戳破,泄了一地月辉落在地上。
明珠悬于穹顶,蟠龙缠绕玉柱,身穿白纱裙的仙娥们正往冒着袅袅水气的池中撒着花瓣。粉白色的花瓣漂浮在乳白色的水波之中,载浮载沉,别样好看。
山水屏风后头,一双光/裸圆润的玉足大咧咧地跨了出来——
“帝姬——”伺候翡翠沐浴更衣的仙娥手捧蝉纱跟了出来:“请帝姬穿上蝉纱——”
“不用了。沐浴便是沐浴,穿什么衣服?”浑身脱得光溜溜的翡翠摆摆手,白皙的皮肤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辉下反射出美玉一般温润剔透的光泽。
“这——不成体统啊!”那仙娥欲言又止,在她想着该如何说服帝姬穿上蝉纱的同时,翡翠早已扑通一声跃出水池中。
“诶呀——真舒服。”某位帝姬一头砸入水中游了两圈后探出头来,眯着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
而被她淋得满身是水的仙娥默默地立在旁边,好半天才无奈地叹出一口气来——
“请容奴婢为帝姬擦背。”
说着,她蹲下身挽起袖子,鞠了两把清水小心翼翼地泼在翡翠光滑的背脊之上。
“帝姬马上便要为人妇了,以后可不能像在天宫一般随性了……”仙娥绞干湿巾在翡翠背后轻柔有力地来回擦着:“若还像今日这般不着蝉纱便下水,这让旁人看见那还成何体统?”
“这又怎么了?”翡翠满不在乎地靠着池壁,两截藕臂露在外头。
“帝姬您玉体金贵,又岂能是吾等低贱之人可以直视的?”仙娥看着她随意露在水面上的溜肩,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帝姬一旦成婚,以后奴婢服侍帝姬的机会就少了,是以现在才要更尽心尽力地服侍帝姬。”
“诶——”翡翠见她语气低落,不由回头安慰道:“没事说这个作甚,成亲之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这一说,说得她心里也陡然生起几分不舍来。
“话虽如此,可一旦从那三位候选人中选出一位来,那帝姬岂不是很快便要嫁人了么?”那仙娥又从皂夹中拿出一块桂花香胰轻轻地在翡翠身上细细涂抹起来。
渐渐地,甜美芬芳的桂花香在池中飘扬开来——
然翡翠的心却没来由地低落下去:“我说,玉玺,你说帝姬我就这么嫁出去,好么?”
背后传来玉玺不解的声音:“奴婢不明白,难道帝姬您不想嫁么?”
“可是,本姬不舍得你们,也不舍得父君……”
翡翠轻笼蛾眉,忽觉心头不舍越发浓厚起来:“本姬总觉得若是成亲了,像现在这般悠闲恬静的日子便不会再有了……”
她这叫做什么?怎么一想起嫁人,心头就忽上忽下,忐忑不已,惴惴不安……
“帝姬,最近奴婢学会一个新词,想来用在您身上正好。”玉玺掩嘴偷笑:“您这叫做恐婚。”
“恐婚?”
翡翠奇了,她堂堂九重天帝姬打遍天下无敌手,又怎么会怕了成亲?
“笑话!本姬我恨不得马上穿着大红喜服送上花轿!”翡翠死鸭子嘴硬道。
“是么?那帝姬您在忧愁什么?”玉玺用水瓢将翡翠身上的胰子泡沫冲洗掉,又道:“如今选夫一事铁板钉钉,您大可高枕无忧乐乐呵呵等着帝婿娶您过门啊。”
“是,是么?”翡翠扯了扯嘴角,可她好像真不如起初那样开心了。
心里头总觉得有一处地方空落落的,像是填不满,嘶嘶地透着风,令她辗转反侧。
“那你说得恐婚又是什么?”她不死心道。
“嗯,恐婚嘛——举个例子吧!帝姬您可知那庆元神君的夫人,夏至仙姬?”
翡翠点头:“可不是嘛——二十四节气仙姬里头她是最早出嫁的!”
“那帝姬可知那夏至仙姬出嫁三天前发生了什么嘛?”玉玺话锋一转,偷乐道:“她可是上吐下泻了整整三日,最后四肢无力,两腿发软被庆元神君抬上了花轿不说,听说拜堂时直接晕了过去……”
“不是吧!这么夸张,夏至仙姬对庆元神君的感情真是令吾辈叹为观止啊!”
翡翠眉毛抖了抖,她应该不会似那夏至仙姬这般没出息吧……她不过就是近日食欲下降,多发惆怅罢了……
“那可不,听说庆元神君为了保护夏至仙姬的名声着想,还不许下人走漏风声呢!奈何百密仍有一疏,这事儿竟被仙姬洞府中的老鼠精知道,老鼠精这一兴奋就告诉了黄鼠狼精,这不,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天界时,庆元神君想隐瞒都不行啦!”
“听说夏至仙姬一开始的症状也是吃不下饭,整日对着月亮唉声叹气,还默默垂泪……帝姬,您可要当心啊!”
翡翠这一听,心乱如麻,真真无法想象自个口吐白沫被抬上花轿后的场景。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她屏退了玉玺,然后苦大仇深地将自己半张脸埋入水中。
除了默默垂泪这一条不符合之外,其他她全都中了……这下完了,她该不会真得了那劳什子恐婚症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呀!
翡翠有个毛病,一紧张就爱啃指甲,这不,她正啃得不亦乐乎。殿外忽而刮来一阵冷风,惊得她将半个身子急急泡入水中。
“谁?!”她低声道。
仙娥们皆在外头守着,倘若有人闯入她们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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