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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被他叫的头皮麻了麻,稳了稳心神,淡然道:“你开心便好。”
肖容笑的双眼如弯月,满是虚假之意,而后顾自将碗筷摆好:“多谢玉玉款待,我便不客气了。”肖容道了谢,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秦良玉见他吃饭速度虽极快,可动作却极其文雅,吃饭时一点声响都没有,猜想眼前人家教不错,大约是位遭受劫难的富家弟子,见他碗见了底,又给他盛了些粥,而后起身道:“慢用,不打扰了。”
隔日一早,秦良玉外出晨练回来,正与刚起床的陆景淮迎面碰上,她呆立在原地,任命等着陆景淮上课。
“我与你说过的话你都听到哪去了?”陆景淮一丝不苟,声音还带着些怒意:“我不让你晚上出去,难道是害你么?”
秦良玉沉默。
陆景淮又道:“你出去也便罢了,还带着二哥,二哥他素来脾气好,自然顺着你,你此番若再出什么事,你将二哥置于何地?”
秦良玉沉默。
“没什么事也便罢了,你怎么还带了个男子回来?这要是传出去,你让众人如何瞧你?如何瞧我们这个家?”
恰逢陆景淮口中的男子因伤口疼睡不着觉,听闻外面声响后,从床上一跃而起,因起的过猛,本就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来,肖容捂着腰一瘸一拐的跑到窗口,偷偷将窗子打开,趴在窗台向外看,在游廊的转角处,瞧见了面无表情听着训斥的秦良玉同她对面站着的陆景淮。
“带了个男子回来也便罢了,深更半夜的你还替他上药,良玉啊,你心中要有男女大防的意识啊。”
秦良玉终于开了一次尊口:“唔,下次我白日给他上。”
陆景淮额角青筋跳了好几下:“但我方才说了那么多,其实并不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以后他的药,我上。”
肖容闻言脚一滑,下巴狠狠磕在窗台上。
秦良玉听见声响,回头瞧了一眼,正与肖容视线对上,她见肖容一脸明媚的笑容,十分乖巧,半倚在窗边朝自己招手:“玉玉,早上好啊。”
陆景淮一双视线似刀子一般射了过来,面上已是不豫,正要开口便被秦良玉拖着朝前院走:“我将替肖公子上药时需要注意的地方与你说说,以后这事便交给你了。”
吃过早饭,秦良玉与秦载阳去到后院瞧着下人练功,毕竟时下情况特殊,流寇四起,秦载阳时常不在府上,陆景淮乃是一届书生,也不会武,若是她假满再一回重庆卫,满府便只剩容氏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没个人守着是定然不行的。
她正站在最前处示范动作,余光忽见虽是彻夜未眠,但因早起便给人添了堵,是以心情甚是舒畅的肖容,也不理会,淡然收回视线,继续下一组动作。
为肖容带路的秦府下人见状,只好去找闲在一边的秦载阳:“老爷,这位公子说要当面道谢。”
秦载阳放下手中紫砂小茶壶,偏头瞧着由远及近的肖容,见对方揖手行礼后,点了点头,问道:“身上的伤好些了?”
肖容又行了一礼:“幸得武德将军同秦公子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秦先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若在晚辈能力所及处,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载阳笑了笑,又喝了口茶:“唔,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你好生养着便是,不必挂在心上。”顿了顿,状似无意的瞧了他一眼,又问:“只是不知你为何受伤?”
肖容面色稍沉:“当日偶遇山贼,晚辈同对方缠斗良久,最后不敌对方,幸而将军同秦公子来得及时,晚辈这才幸免了丧命破财之灾。”
正说话间,肖容忽见正握剑给下人们示范动作的秦良玉手一松,长剑脱手笔直朝秦载阳而来,心当下一惊,下意识凌空跃起,一记侧踢将长剑扫向了别处,那剑最后牢牢插入木桩之中,剑身剧烈颤动,待落地之后肖容才发觉身上的伤口再次撕开,他捂着腰侧见罪魁祸首秦良玉面无表情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解释:“方才手滑,你没事吧?”
肖容茶白色直缀上已绽出朵朵血花,没一会便晕染了开来。秦载阳伸手扶住肖容,狠狠瞪了秦良玉一眼:“你还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因以往受伤不严重时,秦良玉都是自己动手解决,是以也没有要去找大夫的意识,呆站在原地,疑惑道:“这点小伤也要找大夫?”
肖容原本还想出声安慰,毕竟如秦良玉所说,这些小伤于他而言都是家常便饭,是不用搁在心上的,但此时见秦良玉如此风淡云轻,当下双眼一翻,整个人朝地上倒去,口中道:“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