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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听了,秀长的眼睛发亮:“敢问这位大哥,我们怎么才能找到神官?怎样才能皈依拯救主神?”
那位村民却不肯再说了。
见他不肯说,林佳便叹息一声,道:“既然已经到了刘家医馆,咱们进去看看吧!”
那个村民显见是不能做主的,欲言又止之后,他又逡巡良久,眼见着那个身穿青衣的俊俏青年下了马,跟着小厮进了刘家医馆,他这才离开了。
坐在马车里的胡英志轻轻敲了敲马车壁,低声叮嘱雄鹰:“你悄悄跟上去看看,千万不要露了行迹!”
雄鹰答应了一声,远远跟了上去。
玉栀扶着林佳进了刘家医馆。
大王庄只有刘家医馆一个医馆,方圆几个村子也只有刘家医馆一个医馆,可是刘家医馆的生意去并不好。
玉栀和林佳进去的时候,刘大夫正趴在医案上拿着一瓶酒正在喝,见到顾客上门,他也只是摆了摆手,问道:“来做什么?先请坐吧!”
玉栀打量了一番,见医馆内虽然十分简陋,家具药柜桌椅都是旧的,可是倒还算干净,便取出帕子在椅子上拭了拭,这才扶了林佳坐下。
刘大夫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因为饮酒,清瘦的脸有些泛红,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袍子,瞧着很是落魄。
林佳看向刘大夫:“敢问是刘大夫么?我们是外乡人,家兄缠绵病榻良久,有人推荐了刘大夫,在下便带了家兄前来,想请刘大夫给家兄看看脉息!”
刘大夫听了,眼睛顿时红了:“没想到还有人记着我……”
玉栀见状,便轻轻问道:“大夫,刚才我们公子要来寻刘大夫,却被村口的村民拦住了,说什么只要虔诚信奉拯救主神即可,不必请医延药——”
刘大夫闻言,叹息一声,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满心的忧愤憋了太久,如今有人倾听,又是不信拯救教的外乡人,忍不住便倾诉起来:“大约是十来年前吧,不知怎么的,我们这边的人便开始信拯救教,百姓挣了钱,先缴纳给拯救教的神官一半,以侍奉拯救主神;百姓有了病,也不找大夫看脉息,而是让拯救教的神官赐福;百姓家中积蓄多了些,便张罗着去高丽国瞻仰神迹;那些神官,原本都是照县本地的地痞,坐船过海去了高丽一趟回来,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官;百姓的妻子女儿儿媳妇,也都让神官随意淫乐,他们甚至连小女孩子都不放过——”
林佳和玉栀都悚然而惊,意识到所谓的拯救神教,或许比他们想的要影响更大。
刘大夫忧心忡忡道:“我们大王庄北边的许家沟,侍奉的神官去年看上了许家沟富户许立宗的老婆和女儿,要求许家把这母女献上,许立宗的老爹许老汉信奉拯救教,不顾儿子的阻拦,非要把儿媳妇和孙女给献上,许立宗不肯,结果不明不白死了,说是主神降厄。而许立宗的娘子和女儿则就此失踪。”
他叹息一声,伸头往外看了看,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停着一辆马车,便接着道:“没多久,许老汉的大儿媳妇曾氏不顾丈夫许绍宗的阻拦,也跟着公公许老汉皈依了拯救教,许绍宗为了阻拦曾氏,当众骂了曾氏一顿,当夜就不见了。许老汉说儿子是被神带走了,许老太则嚷嚷着要去县衙里告状,估计也是命不久矣!”
刘大夫端起手边的茶盏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已经整理好了行李,明日也要出发搬到青州我娘子娘家去了!”
林佳修长的手指在一边的茶几上敲了敲,沉声道:“是不是只有大王庄和许家沟这两个村子信奉拯救教?”
刘大夫又叹了一口气:“照县几乎所有的村子都有神官,神官上面是护法,护法上面还有小神,小神上面还有大神,大神上面还有主神,除了神官还是咱们大周朝的子民,其它各级可全是高丽人,高丽国就这样通过拯救教渗透进青州各县,所图怕是不小啊!”
玉栀忍不住,轻轻问道:“刘大夫既然看出了拯救教的危害,为何不去官府检举?”
刘大夫冷笑了一声,道:“有人出面检举,前任知县没理会,那人却不明不白死了,有这样的例子在,我敢检举么?”
林佳起身拱手告辞:“先生保重!”
玉栀忙跟上去低声道:“这个刘大夫也不容易——”
林佳看了她一眼,道:“给刘大夫五两银子做程仪吧!”
刘大夫出来送林佳,接过银子,叹息一声,道:“公子,无功不受禄,刘某不如给公子看看脉息!”
林佳有些犹豫,玉栀却不管不顾,把林佳拉了回来:“公子,您就让刘大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