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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悬空的心忽地有了着落。
像快要陷入泥淖前的暖风。
像……
无忧身躯一震,顺势看向莫名紧握着她手的男子。
没有抗拒,亦没作挣脱。
紧绷的脸色似是终于得到了解救般缓和下来。
眼眶一阵温热。
二人一前一后地步行了一会子。
但闻一声大喝,“来者何人!”
一股疾风掠过,隐约从半空落下了两个人影。
“我奉师父之命,前来先祖墓地拜祭。”处变不惊的语气。
“大师兄可有令牌?”
“当然。”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给大师兄一粒清障丹。”
“为何不是两粒?我这有两人。”
“真不好意思大师兄,先祖早有规定,无论多少人前来拜祭,都只给一粒清障丹。”
“这……”
“大师兄还是先接着吧。大师兄吃了能够引路,领着嫂子就是了。”
没由来的嘻笑声。
无忧听罢简直瞠目结舌,忙不迭挣脱了被死死箍住的左手,倒退几步,小声嗔道,“我可不是什么嫂子啊……”方消下火的脸颊忽又滚烫。
殊不知这退的几步,二人已然两个世界。
突然安静下来的一片白茫茫。
无忧眉头一皱,唤道,“大师兄?”见没有人回答,东南西北地瞎走了一遭,继续唤道,“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哪儿啊!……”
死寂。
奇怪了,刚才几个人还说得热火朝天的,怎么一眨眼人都不见了啊……
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一片空白。
分外清晰的心跳声。
无忧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没有熟悉的冰凉之意,有的只是被染了雾气的衣衫。她脑海里不禁想起决战时的月池之上,恍恍惚惚间碎为齑粉的青鞭,那般随风入水,再无踪迹。
眼底掠过一丝黯然。
孑然独立雾中的女子双脚一颤,禁不住一步迈后。
然而就是这一迈,竟给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坠落。
坠落。
坠落!
仿佛要像五年前一样坠向无穷尽的深渊!
但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无忧了。
当下只见她一声大喝,眼前飞速闪过那几句口诀,“周天精寒,凝于丹田。聚收气脉,贯通天心。断绝妄念……”
寒光大盛!
饶是寒光耀眼若此,仍被雾气铺天盖地地掩了过去。
无忧强自稳住身子,一个翻身赫然屹立,撑了片刻,便又不住地往下坠。
脚底氤氲的白雾下,仿佛藏着什么东西。
她凝神看去,周遭雾气竟随着她的坠落越来越稀薄。
密密麻麻的……
“嗵”得一声。无忧一个没站稳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地上。她吃痛地连连倒抽凉气,而当她再次看向清晰的周遭,简直大惊失色。
谁曾想到这崖底就是先祖的墓地!
密密麻麻的墓碑,密密麻麻的坟头,如此排列在一片氤氲的白雾下。
隐隐水声,隐隐翠色。
只是叫人听不清,也看不清。
无忧一个骨碌爬起身,一连几个大揖道,“晚辈打搅,先祖莫怪,莫怪……”说罢眼睛滴溜乱转地打量着几丈外的第一排墓碑,一个“秦”字,苍遒有力,尤其醒目。
这下她可犯了难。
从哪找起?
浩瀚墓海,得找到猴年马月啊……而且把墓里所有前辈都打搅得罪一番……
不禁唉声叹气,皱起眉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