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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最甜了。
洛袅袅脸红了,但她伸手,用力抱住他,小声说:“再甜一下。”
赵亦树震惊了,瞪大眼睛看她:“……”
“哈哈哈,”洛袅袅开心地笑起来,“吓到了吧,人家都说,学医的女生都是女流氓。”
“……”赵亦树确实有点意外,他的团支书已经从少女变女汉子,不过他还是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再甜了一次。
真奇怪,明明他们已经多年未见,很久没这么亲近,可靠着彼此,当年的亲昵还在,仿若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仍是那对十七岁傻傻的小恋人。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两人手拉手在沙滩上散步,阳光很柔和,身边不时有白色的鸟儿飞过,像极了他童年时在天台养的那群白鸽,自由灵动。
真惬意啊,洛袅袅提议。
“亦树,我们傍晚来看落日。”
“好。”
“明天还来看日出。”
“好。”
“又继续看日落。”
“好。”
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她说,和他有关的,都不是辜负。他也一样,他就是要和她一起日复一日,慵懒闲淡地不辜负时光。
洛袅袅有些惋惜地说:“应该把暖暖带过来的。”
两个人,一条狗,看日出日落,再好不过了。
赵亦树微笑道:“以后再带它来。”
他现在只想和她牵手走在一起,可不想再牵着一条狗。
他们准备在琴岛过夜,住在苏子航家的那套别墅。
赵亦树打电话问苏子航,他说钥匙就压在门前花盆下,很方便。
苏子航还很八卦地问:“你要带谁去玷污我纯洁的海边小屋?天啊,赵亦树,你终于不禁欲了!”
洛袅袅听得脸一红,不过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逗就脸红的小丫头,早在医科大被练得看到什么都眼都不眨。她大方问:“苏子航,你还晕海吗?”
“靠!洛袅袅!好几年了,你竟然还没烦他,什么时候出来见一面——”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赵亦树掐掉,他说:“话还是这么多。”
洛袅袅没说话,看着强装镇定的赵亦树笑。
别墅没什么变,不过没找到那堆碟片,好多年了,现在也没人看碟片。
赵亦树说要下厨,不过几年过去,他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怎么样。
洛袅袅站在一旁看,不断摇头:“你的刀工太差了。”
她走过去,刷刷几下,黄瓜切得漂亮又薄厚均匀。
“好刀法!”
“练出来的!”
手术做多了,刀法自然强,洛袅袅很是洋洋自得。
赵亦树又问:“接下来呢?”
“嘿嘿,靠你了。”
“……”这次轮到赵亦树笑她,“团支书,我还以为你变贤惠了。”
以前他总是说她跟软软一样懒,不想吃饭,几步都不愿动,还要他背过去。
“哼,我才不要贤惠,你又不是因为贤惠喜欢我的。”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美啊。”洛袅袅特别大言不惭地说。
偏偏赵亦树还点头:“对,我就是因为你美。”
“看来只能我贤惠了,”赵亦树摇头,叹息道,“我得去拜莫铖为师。”
“许诺的老公?”
“对,”赵亦树随口道,又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还知道他?”
“你的事,我哪一件不清楚?”洛袅袅得意道,又说,“那时候,我特讨厌许诺,还不开心了好久。”
赵亦树怔了,她知道许诺,应该是偷偷去看自己发现的,这些年,她到底悄悄来过几次,又无声离去,而他,一次也没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苦涩,低头继续切菜:“放心,只有你。”
“真的?”
“嗯。”赵亦树点头。
那次,他发现莫铖找到已经失去记忆的许诺,并带她回白城,他一怒之下,说了对许诺心动过的话,但并不能当真,他对许诺更多的是愧疚,是君子之交的相知。
就算误会洛袅袅放和赵熠然在一起了,他还是忘不了她,他至始至终只对一个人动过心,那就是洛袅袅。
十七岁,他们分开了,她却也在他心里安了个家。虽然人去楼空,但夜深人静,他会躲到梦里去想她。
洛袅袅满足了,她又说:“其实我都知道。”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连他吃什么药,胰岛素剂量都一清二楚,毕业后,她去周雅智所在的医院,她没出现在他面前,但一直默默关注他。洛袅袅从背后抱着他:“你就是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还不承认。”
赵亦树没说话,继续炒不完美的菜,不好吃,但她会喜欢。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喜欢她,但赵亦树哪比得上洛袅袅的情深。
第二天,他们去了百乐馆。
馆里的钢琴现在竟可以弹奏,只要交钱就行了。
两人合奏了一次,弹得磕磕碰碰,都太久没碰钢琴了,不过并肩坐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就是一曲毕,没有掌声,倒是有几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喊。
“叔叔阿姨,不会弹,就不要上去丢脸。”
“一把年纪了,玩什么浪漫!”
洛袅袅怒了:“我看起来像阿姨吗?”
“不,你是少女。”赵亦树一本正经道。
洛袅袅扑哧笑了,又愤愤不平:“真是的,会不会说话。还有,他们这是年龄岐视,我们怎么就不可以浪漫了?我们浪漫得很!”
她真是恨不得挽上袖子,替家长教育这帮熊孩子。
赵亦树在一旁笑,笑得停不下来,蓦地拉起她就跑,就像十七岁,他们偷偷弹琴被保安追,他拉起她就跑。赵亦树牵着她向前跑,直到跑到一条安静的小巷子,才停下来,靠过去吻她。
把她吻到耳朵脸都红了,赵亦树才放开她,温柔地凝视她,轻声问:“团支书,现在,浪漫了吗?”
洛袅袅脸一红,推开他:“哼,不正经。”
讨厌,她好久没听到他叫她团支书,竟然还会壁咚了!
周雅智总说他长着一张禁欲的脸,其实他流氓得很呢!
不过,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过来拉他的手。
所幸,鸡蛋花仍在琴岛流行,这次赵亦树帮她别到发间,看上去淡雅极了。
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听外面的涛声。
洛袅袅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诗兴大发:“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她看他一眼,赵亦树往下念:“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好。
洛袅袅坐直,看着他的眼睛:“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我将告诉他们每一个,赵亦树是多么好的人,陌生人,也为我们祝福,尘埃里也能开幸福的花。”
说完,她眼睛亮晶晶地问:“怎么样?”
“团支书,原来你还是个诗人。”赵亦树夸她。
洛袅袅羞涩地接受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夜深了,他们都有点累了,但都不想回房。
赵亦树看着身边的女孩,忍不住倾身,把她抱在怀里,亲她的眼睛,亲她的脸,亲她的唇,末了,又意犹未尽地咬了她一下:“疼吗?”
洛袅袅点头。
赵亦树说:“那就不是梦了。”
这一切都太好了,她就在身边,美得就像一向梦。
“那你为什么咬我?你该咬自己啊!”
“因为你是团支书,最有牺牲精神了。”
洛袅袅:“……”
而后,她扑上去,在他肩膀用力地咬了一口。
“疼不疼?”
“团支书,你怎么这么小气!”
两人闹了起来,最后,滚在一起。
赵亦树抱着洛袅袅不住亲吻,温柔的,亲昵的,不舍的,但也仅是亲吻,什么也没做。
他们靠在一起听涛声,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