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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迟的目光一直落在云醉身上。
他不是没有看到云醉方才动作间的慌乱与抗拒。
女子的手腕露在外边儿,柔若无骨,娇娇得很。又有些冰凉,他不知道她的手怎么总爱凉凉的。
是因为身体寒气太重?
沈庭迟突然想起,小仆子以往听得三弟随身仆子说,手总是凉凉的人除却体质缘故,手难得捂热。还有的便是她的心……
他知道那向来不过是说书唱曲儿人内里为了引那些看客过去杜撰的话儿。
可这会儿竟这样深刻地想起了。
云醉坐在了他边儿上。
沈庭迟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些,不至于弄疼云醉,也不至于让她摆脱。
“那个……”,直到云醉出声,沈庭迟才真的把手松开。
他微微有些僵硬,为刚刚出乎自己意料的动作,心内也同样疑惑云醉的字儿怎么写成这般,却又没继续深想。
“小西写字成这般,莫非是用了我的毛笔不适应?”,他首先出声儿破了因着他刚刚的行为尴尬了的气氛。
云醉正心虚,不知道他竟然开玩笑这样说,觉得这个问题傻傻的同时,她又觉得,嗯,这个是个好借口。
可撒谎的话,终有一日会被拆穿的。“我不喜欢用毛笔写字儿。”
这样说,假设他还要看看她的字迹,她临时制一支羽毛笔蘸墨也是可以的。虽说那样写算不上顶好看儿。
可也接近她现代的真正水平了。
绝对和她用毛笔写出的天差地别。
听到这话儿,沈庭迟低笑出了声儿。
“小西,你近日帮了我可大一个忙知不知道?”
未来得及弄清他那笑的含义,沈庭迟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云醉并没有同他解释她那日去向,而且她帮他的方法,提出的法子是给了云大哥。
沈庭迟这样不由得让她猜测,这人已经是知道她做的事儿了。
可她也并非故意不想直接把法子告诉他呀。是他太客气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这般短短时间,都碰巧从对方行径里猜出了关键。
沈庭迟看着云醉懊恼的面容,眼神儿闪了闪,继续道:“所以小西可不能不喜欢写毛笔字。”
“若是空了,带你去铺子里,同我一道可好?”
云醉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这么转变起来,起初不是什么都不愿意让她知道么?
她已经确定了这人知道是她给云大哥提的法子的事儿了。
明明两人都知晓了,可他还在这儿冲她一句没一句笑着的打哑迷。
如此看来,他这样谈笑风生,没有直接问自己,想来不是太怪她暗自做事儿偷偷出门儿了。
“可这跟我喜不喜欢毛笔字有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她忍不住偏头问他。
沈庭迟看她一脸迷糊的样子,无奈笑笑。“小西都能帮我解决布匹的问题,以后莫不是不愿意帮我着手其他事儿?”
“那其中可少不了写字。若是……”,说到这里,沈庭迟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书案上云醉的字帖。略显难办地皱皱眉。
云醉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人既然都决定带她去铺子里了,她若是在那过程儿中写字成这副样子,是会被大家伙儿嫌弃,最后丢他脸的吧。
待在宅子里实在太闷,她也不知道这人一向爱自己揽事儿怎么突然就同意带上她了。
不过对于云醉而言却是好的,这个意味着她能出了这宅子,有由头地自由畅快儿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