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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感觉自己手脚麻痹,站立不稳。
她捂着腹部,慢慢地在沙发里坐下。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远处夜空里炸开的烟花。
刚才还有点小欢喜,此时依然冷却。
她无数次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无数次的坍塌,无数次的自我安慰,又无数次的陷入怀疑。
她就像是被人扔进刀山火海了走了一遭,浑身被切割成千万片在烈火中炙烤,最后还是用着千万碎片重新组合,一切好似还是原先的模样,然而皮骨血肉无处不痛。
疼到窒息是个什么感觉呢?
也不过就是麻木罢了。
外面的烟花结束了,一切重归于宁静。
夜深了。
于影儿缓缓起身,上楼,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澡,在固定的时间里上床睡觉。
闭上眼的时候,她开始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如靳城所说的那样,是个没有心的人。
要不然怎么睡得着呢?
事实是她确确实实睡着了,睡得比这段时间里那天都好。
一夜无梦到天亮。
**
翌日,徐姐照常做好早餐,等着于影儿下楼吃饭。
然而当她将楼上楼上全部打扫了一遍后,已经是十点多了,于小姐依然没有要起床的迹象。
于是她开始做午饭。
午饭做好,依然不见人影。
她终于忍不住敲响了于影儿的卧室门。
门没关,房间里没人。
房间里似乎没有人睡过。
但是徐姐发现,床头柜上的合照不见了——她每天都会打扫整个别墅,对这里的东西摆放的位置都记得特别清楚。
随即又发现,衣柜里的衣服少了些许,还有行李箱,也少了一个。
徐姐愣了一阵,才想起来给靳城打电话。
同一时间,机场。
于影儿推着行李箱,刚结束和于昭的通话。
于昭问她去哪儿,她说出门散散心,只字未提靳城。
她也确实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安检,登机……
她戴上眼罩,双眼一闭隔绝一切。
想来是昨晚上睡得太好了,她此时精神奕奕,睡不着不说,眼睛一闭上,周遭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乘客陆续登机,窃窃私语声不断。
她索性放空自己,拿出耳机戴上,然后一切安静了。
靳城盯着一脑门儿的汗,吊着一只胳膊来到飞机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于影儿这幅怡然自得的画面。
瞬间,他只觉得一股恶气堵在胸口,堵得他呼吸都疼了。
接到徐姐电话得知她收拾东西已经离开的时候,他有多愤怒多紧张,没成想,他一路追过来,看到的依然是于影儿没心没肺一副打算出去度假的样子。
他要气死了!
他深吸了口气,无视周遭人的目光,顶着阴森森的表情转身离去。
于影儿对此一无所知。
没过多久,她的眼罩被人摘了下来。
光芒忽然刺入双眼,她尚未回神,就被人一左一右给带出了机舱。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左右看了看,是两名身形魁梧的黑衣人,气势夺人,像是要杀人似的。
其他乘客无人敢阻止,也没人敢说话。
于影儿:“……你们谁啊?”
对方还没说话,于影儿就动手了!
那两人似乎没有要与她动手的意思,避开她之后,便放任她朝候机厅方向离去。
于影儿第一反应是遇到了神祇的人,但很快冷静下来,神祇的那群老鼠现在哪里敢这样大张旗鼓的露面呢?
不待她想明白,她已经从登记同道出来了,一眼便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几乎将候机口这片空间占满了。
乘客们全都远远地躲着。
于影儿一眼便看到了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靳城。
他看起来着实不大好。
俊美的脸黑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眼生阴森的可怕。
见了她,他冷冷道:“你信不信老子真的会打断你的腿?”
于影儿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看着看着,她就笑了。
她笑的太过肆无忌惮,周围的人皆是一脸茫然,黑衣人们简直不敢去看太子爷的脸色……
太可怕了!
靳城怒发冲冠,霍然起身:“于影儿!你……”
于影儿忽然冲过来,那看起来臃肿的身子灵活迅速,看着就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
靳城下意识想冲过去把人按住,然而想起来自己在生气,于是脸色变得更加可怕。
面前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再挑战他的底线。
这一刻,他真想动手掐死她!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怼到眼前的一个钻戒定住了,如同有人给他施了定身术。
拿着戒指的手因为长胖的原因,白白胖胖的像嫩萝卜,手背上甚至还胖出了一个个小窝窝。
手的主人探出头来,明亮的笑颜里透着奸计得逞的狡黠。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她屈腿一跪,抬头望着他:“靳先生,既然你追上来了,那么我在这里正式且郑重的向你求婚,想请你娶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靳城瞳孔狠狠一缩:“你……”
于影儿的笑脸上,仿佛透着光。
那双漂亮的如同狐狸般的眼眸里,无比清晰的装着此时他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想,自己看起来真的像个憨憨。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那枚戒指上,又从戒指移到她脸上,喉咙发痒。
他问:“你故意的?”
于影儿头一歪,天真无邪:“什么?”
靳城看着她。
看着看着,便笑了。
算了,他承认,他玩不过这只小狐狸。
“行吧,”他说,“起来跟我回家。”
于影儿问:“回哪个家?”
靳城:“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