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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影响到了住在我隔壁的人,刚才有人影从门外晃了过去,分明就是想要看热闹。我好不容易搬到这里,住的还算安静,根本不想惹出事端。
林清扬没说话,伸手去拉杨晓晓的手臂,没想到却被她甩开了。
杨晓晓突发发疯,用力将他的胳膊往身后一甩,然后整个人像根弹簧一样朝我扑了过来,我完全躲避不及,被她撞在身体上,脚底下根本站不稳,连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手掌往后胡乱摸索着,摸到灶台边缘,这才支撑住即将倒下的身体。
杨晓晓愤怒地揪住了我的头发,激动地吼道:“凭你也敢打我,你个贱人,算什么东西?”
她的手掌那么用力,我疼得头皮发麻,头发都被她揪掉了,脑袋上一阵凉飕飕的痛感。
“你个神经病,放开我——”我“啊”一声惨叫出来,从来没觉得这么疼过,简直像是用刀子从头皮上刮过,浑身都开始往外冒鸡皮疙瘩。
“晓晓!”林清扬神情陡变,这才慌忙上前要拉住她,可是杨晓晓已经疯癫了,死命拽着我的头发,怎么也不肯松手,我再也忍受不住,手掌胡乱摸到一个东西,直接拽过来,朝她胳膊扔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狭小的房间内响起,溅起的油滴在我的手背上,疼得我猛地缩回手,随即“哐啷”一声,炒锅掉在地上,剩下的油流了出来。
我茫然地盯着杨晓晓的肩膀,才发现方才情急之中,竟然把要煎鱼的锅拖了过来。林清扬敲响我家大门的时候,我顺手关了火,可是锅里的油到现在依旧是滚烫的。
热度惊人的油浇在了杨晓晓的手臂上,她痛呼一声,抬手的时候溅起的油洒到了脸上,她像条掉进油锅里的人,突然地松开手,然后抱着头滚作一团。
我被这凄惨的尖叫声刺激的浑身不停打哆嗦,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是林清扬快速反应过来,一把将杨晓晓捞起来,冲我吼道:“快去叫车!”
他说着就往外跑,我赶忙跟上去,跑到马路边,奋力拦了辆出租车,跟着他们一块往医院跑。
杨晓晓的叫声一遍又一遍地冲进我的耳膜,我心脏狂跳,后背上全是冷汗,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哪怕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不是我的错,是她逼我动手的,可是那种恐惧感依然无法摆脱。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大出息,可我真的没想过要拿油去泼别人。
林清扬抱着杨晓晓坐在后面,我偷偷地抬起眼睛,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抖得厉害,又慌忙收回视线,整个人的神经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让我浑身颤栗。
林清扬抱着杨晓晓进了医务室处理伤处,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走廊上,望着手背上冒起的红肿的小水泡,吓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杨晓晓原本就视我为眼中钉,这一次她要是毁了容,只怕我们两个会不死不休。
医务室里的偶尔会响起一阵激烈的惨叫声,我紧紧抱着膝盖,脑袋埋在手臂间,真想做一只缩头乌龟。
良久,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是林清扬出来了,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拉了起来,听到他说:“你手上受伤了,去看看吧。”
我厌恶地缩回手,抬头望着他,走廊上的灯光正好照射在我的眼睛里,令我不适地闭了闭眼,哑声道:“她怎么样了?”
林清扬说:“不算太差。”
我抿了抿唇,喉咙里堵得厉害,说不出话。
他又说:“你太冲动了。”
一句话瞬间将我心里的火气勾了出来,我倏的眯起眼睛,凌厉的视线盯在他身上,强忍着怒意说:“林清扬,你扪心自问,要不是你死缠着不放,杨晓晓怎么会找过来?要不是她咄咄相逼,怎么会出这种事?只要出了事,你就把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你还要不要脸?”
罪魁祸首明明是他,而我却成了替罪羊!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每次由林清扬惹出来的麻烦,最后倒霉的永远都是我!
杨晓晓这个不长脑子的人,永远把林清扬的错算在我头上,凭什么?
我只不过给林清扬当了几年童养媳而已,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买单?
“只要你放过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归根到底,这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杨晓晓要是毁容了,你也记住,那是你害的!”
所有事情的开端都是他,他想轻而易举地把事情甩到我身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林清扬不屑地冷笑一声,低声道:“就算我是罪魁祸首,难道你就能安心?”
我顿时失声,惊讶地张大嘴巴望着他。
林清扬低下头,目光中满是怜悯,他说:“晓晓要是真的毁了容,你还能睡得着觉?陈小雪我告诉你,比起阴狠,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至于良心,我本来就没有那种东西?我只知道,但凡是我看中的,就一定要弄到手,不论是人还是物。现在我郑重地警告你一句,我看上你了,你要想置身事外,做梦!”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简直要出现生理性的厌恶。
林清扬像条毒蛇一样,而我就是被他盯上的猎物,不管我怎样挣扎,他都不肯松开血盆大口,势必要将我死死咬住。这么可怕的人,为什么偏偏被我遇到?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
医务室的门在我们面前打开,紧接着一个包裹严实的人走了出来。
我嚯的站起身,头皮一阵发麻,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