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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的是,姑姑这次是被表哥“诚心邀请”搬回侯府的,那就代表着姑姑从此就算侯府的主子,是可以说话算数的了。
那么自己这个侄女提一点小要求,姑姑说什么也会满足。她有面子不就代表姑姑有面子嘛!
所以她要从正门进府!
可没想到那个管家却一口拒绝了她,还扔下那句“爱进不进”的话,差点没把她给气晕过去。
哼,还不是欺负我不是正经主子吗?你这小人给我等着,等我成了侯府的二夫人后有你受的!
杨雀恨的牙痒痒,自然又把这件事记到了鱼鳞舞的头上,琢磨着要找个机会狠狠羞辱下鱼鳞舞这个讨厌的村姑。
田庄上四野开阔,比城里要冷,杨雀自小舒服惯了,这一下去本就心里不快,夜里不当心又受了点寒,等到来侯府的时候还没好利索。
她也不敢说,怕被用这个理由不许她进府。她知道,要是这次自己进不去,那以后就真的进不去了,所以她忍着没说。
进府后假说自己累了,需要好好调养身体,杨氏自然没有异议,于是杨雀就一直没跟鱼鳞舞和拓跋珪碰面。
但天气暖了,杨雀又是个年轻爱热闹的,以前在京城没少参加各类宴会,等收到邀请也没顾得上问问鱼鳞舞去不去,她自己就先去了。于是就碰上了。
轻巧地捏着枝刚绽开的迎春,杨雀心情颇好地跟许婧苇并肩同行在花径上。
这许婧苇老家是青羊城的,她父亲在京里做官,就是御史大夫一职。
许婧苇的父亲就是杨朝明尚书的人。长辈们在朝堂内外交好,两家小辈也在私下时常来往。
这次是许婧苇回青羊城看望祖母,被解夫人邀请了来。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杨雀,两人大半年没见,这时见了一时很是亲热。
在许婧苇自然是着意巴结,而杨雀纯粹是好容易在这里遇见个熟悉人,心里难免感到亲切,因此倒是比在京城时更加和睦。
杨雀正告诉许婧苇鱼鳞舞的各种“恶习”。
“你是没看见,那个乡下女人的样子有多恶心!我跟你说,她不但性子粗鄙霸道,就连相貌也……”
正说的起劲,杨雀忽然觉得周围诡异的安静下来,连自己的“好朋友”许婧苇也没有刚才那频频的附和声了!
猛抬头,就看见自己跟前三步远的地方,一个身穿镂金流云纹锦袄,外罩浅紫软毛织锦银鼠披风,乌黑的随云髻上别着喜鹊登梅的采胜簪,一支落英缤纷的点翠步摇随着主人的停步安静地垂在发髻一旁。
这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身后是一帮夫人小姐以及侍女丫头们。
“你,你怎么在这儿?”
杨雀被这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有些懵,不由指着鱼鳞舞问出了这句没水平的话。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鱼鳞舞微笑。“杨大小姐都能在这里,怎么做为青羊城一品诰命的慧夫人我就不能在这里吗?”
“不是,你不是跟解夫人她……”杨雀想也没想地就要说鱼鳞舞跟解夫人有隙,怎么解夫人会请她来的话,幸好许婧苇在一旁看见她那呆样,知道这个杨雀又是没带脑子在身上了。
看在杨尚书和杨刺史的面上,许婧苇急忙在后面拉了下她,然后自己上前解围。
“原来是慧夫人!请恕婧苇刚回青羊,不识夫人金面,多有怠慢。”说着施了个标准的拜见礼。
鱼鳞舞看她一眼,心里对她倒是有些欣赏——反应够敏捷!
人家这样表示了,鱼鳞舞自然不好再揪着杨雀不放,于是便笑着夸奖了许婧苇两句,比如什么长的好啊,知书达礼教养好啊之类的话,然后又说既是初见,不可缺了礼数,吩咐身后跟着伺候的丫头拿了几色礼物赏给她。
许婧苇谢了,鱼鳞舞转身想走,却又看见呆呆站在一边的杨雀,觉得自己就这么放过她未免显得自己太过无能。
眨了下眼睛,鱼鳞舞转身慢慢地走,边闲话起家常:“最近常听人在本夫人背后嚼舌头,听得多了我也懒得多理会。我也知道,那些人不过是看不过眼我这个乡野村姑占了侯夫人的位置。”
已经完全投靠拓跋珪的魏晨起的夫人这次也跟着一起来了,这时笑着接话:“这眼热也是白眼热!其实要我说,这些人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与她们什么相干?”
“自然是她们觉得我配不上战威侯了,觉得侯爷娶了我是受委屈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夫君愿意娶我,我愿意嫁他,既然看不过,怎么不去找侯爷讨说道理,却一而再的来拿我出身说话!真正好笑!我就是出身乡野又怎么了?我不偷不抢,也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轮得着说我闲话!”
魏夫人点头:“是!她们说再多侯爷也看不上她们,不过是红眼兔子罢了!”
杨雀已经紫胀了脸——她就是送上门来,还是送上门也没被接收的那一个!
鱼鳞舞,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