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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已经换了几次,骨头愈合却不太快。御医小心翼翼地将白布和木头拆了,轻轻按了按她的骨头。
“痛……”潋滟一声惨叫,连忙讨好地对外头道:“御医你放过本宫吧,真的很疼,别总是给我拆了白布又按来按去的啊。骨头还没好,而且这会儿疼得厉害。你直接给本宫开一贴麻沸散行不行?让本宫睡一会儿也好啊。”
御医被她吓得一抖,刚坐起来就又跪下了,颤声道:“微臣该死,只是娘娘这手伤想要全好,就得用华大夫送进宫来的药膏,虽然慢了些。但是一旦完全好了,您的手也能多恢复几分灵活。疼定然是疼的,臣等会儿开些安眠的药,娘娘吃了睡一觉,也许就会好些。”
说着,重新给她上了一次药,将木块和白布都缠了回去。
潋滟缓了口气,听见华启的名字,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让含笑去跟着御医拿药方煎药。
“主子,有件事儿,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休语将被子给潋滟重新盖好,脸上有些悲伤,咬着唇,唇色都白了。
“怎么?”潋滟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桂子他……从楚地被抓开始,就一直在回来的路上。奴婢本来也觉得是押回来的脚程比较慢,所以也耐心等着,等着他一回来就请您救他。”休语迟疑地道:“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奴婢怕,小桂子也许是在路上给人害了。”
潋滟一惊,暗骂自己怎么忘记了小桂子的事。小桂子是帮她送信才让裴叔夜给抓住了的,如今生死不明,她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喊疼的?
“主子最近遇见的事情太多,奴婢本来不想提这件事。可是小桂子毕竟是您的眼睛,没有他,您还怎么看宫外头的消息?”休语道:“奴婢托了人去打听,娘娘先睡一会儿,若是等会儿有消息,奴婢进来告诉您。”
潋滟叹了口气,嫌弃地看一眼自己废了的右手。无奈地闭上眼睛:“好。”
她也脆弱到这个地步了,竟然除了躺在这里,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
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潋滟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正要进入梦乡,却听得外头有人一声惊呼。
不过没多大声,惊呼的人立刻就被休语低声喝住了。外头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就有人犹豫地敲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潋滟睁开眼睛。
休语推开半边门,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磨蹭地走到床边,咬着牙道:“娘娘,外头有消息传来,说是……楚将军于闹市遇刺,身受重伤。”
“你说什么?”潋滟翻身而起,扯得肩头又是一片红。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差点就要跌下床。
“娘娘您别慌,别慌。”休语连忙扶住她,急声道:“只是个消息,以讹传讹的也多了去了,奴婢已经让人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先躺下。将军武艺高强,定然是不会有性命之危。”
“不会有性命之危?”潋滟深吸一口气,笑道:“是啊,爹爹武艺高强,早些年在战场上也是以一当百的厉害角色。可是休语,你不是不知道他是被伤了腿骨,才从边境上退下来的。半老的头子,逞什么能耐。要是当真是受了重伤,你这样拦我,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越说越快,潋滟挥手便推开休语,胡乱穿了鞋就要往外跑。
“娘娘!”休语急了,连忙要上去扶她,却见潋滟冲出寝宫的门,便和刚刚过来的皇帝撞了个满怀。
“爱妃,你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就出来了?”司马衷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怎么又要哭了?”
潋滟抹了把脸,抓住小傻子便道:“皇上,同臣妾一起出宫吧。楚将军遇刺,臣妾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臣妾要去看看,您能同臣妾一起出去的。”
皇帝连忙扶住她,被她拖着往外走,无辜地喊:“爱妃,爱妃你别走那么快,朕的龙车在外头,你别急。”
哪里能不急呢?虽然有时候也恼爹爹只以楚家名声为重,可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爹爹。他要是出了事,自己怕是连最后一点坚强都要溃如流水。
“贵公公,往宫外走。要是有人敢拦,一剑杀了,算本宫的。”潋滟坐上龙车,肩头的衣裳已经又渗出了血。司马衷坐在她旁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诺。”贵公公看了潋滟一眼,应了。龙车快速地往宫门口走。宋渝守在宫门处,宫门大开,半分也没有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