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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指点要方便不少,没多久玉簪就回来了,她提着热水,走在旁边的王氏手里也没空着,提着一个食盒,里面应该是早膳。
石楠忙上去接过来,和玉簪一起服侍着莹月洗漱过,主仆三个一起围坐在桌前用饭。
方慧一直没走,在屋里四处转悠,不觉转悠到旁边来,莹月拉拉她的小手,把一碟红豆饼推给她。
方慧先说不要:“我来前吃过了。”
但莹月伤着舌头,用起饭来太慢了,她又转了两圈,无聊得很,还是回到桌前来抓起一个吃了起来。
吃完一个又拿一个,王氏在旁看得很高兴,给她倒茶:“难得姐儿今天用得多些,平常怎么劝也不肯。”
慢悠悠一顿早饭用过,方慧来拉莹月:“大嫂,我们去给祖父请安吧。”
莹月这才知道她一早就来,又一直等在这里是为什么,第一反应就要拒绝:“不好吧?老伯爷,病着——”
她不想见方老伯爷,她至今还不觉得自己跟平江伯府有什么关系。
但方慧很坚持,还向莹月道:“大嫂,你不要不好意思,大哥不带你见祖父,我带你去。”
话里隐隐地竟是邀功的意思。
莹月哭笑不得,饶是她不大会在别人话音上用心思的,也听出两分倾轧方寒霄的意思来了,这孩子,不知方寒霄怎么得罪了她,她好像是很认真地在跟兄长闹不和。
王氏也觉得不妥,在旁劝了几句,但劝不下来,最后只好道:“大姑娘去可以,可是如果老太爷还没醒,或是大爷不同意,大姑娘不要纠缠,马上就回来。”
她退了一步,方慧才应了:“好。”
莹月松口气,听王氏的意思,方寒霄现在应该正在方老伯爷那边,所以王氏敢放方慧去。
她不想见方老伯爷,可是正想找方寒霄,昨晚她是惊吓累伤交加,实在没有精力做什么,现在她想好好跟他说一说了,总不能就真这么稀里糊涂地在这里住下来了吧。
有方慧陪着,不用害怕洪夫人忽然冒出来把她抓走,方慧再来拉她时,莹月就点头同意了。
玉簪犹豫道:“姑娘的身体——”
好是好了点,可那是相对昨天而言,要到外面去就勉强了,她不太放心。
莹月安慰地冲她笑笑,表示没事。
她当然还是很不舒服,但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坚强一点,不然就这么在新房里发呆,感觉也很不对啊。
她带着石楠,跟上方慧出门了。
府里虽不放爆竹,但办喜事仍怕吵着方老伯爷,挑的新房位置距离静德院有些远,好在方慧人小腿短走不快,莹月在旁边也不吃力,一行人缓缓走到了静德院。
然后就叫拦了下来。
穿着褐紫色褙子的粗壮妇人拿着扫帚,原像是在院门前扫着地,但一发现方慧等人,就停了动作,满面笑容地迎上来行礼:“大姑娘好,大姑娘这么早来,老太爷还歇着呢。”
方慧先“咦”了一声:“钱嫂子,你怎么在这?”然后道,“祖父今天睡得这么好?那我们就到院子里等一会。”
又转头给莹月解释,“大嫂,只要等一会就好了,我记着的,快到祖父吃药的时辰了。”
莹月觉得她小小的摆出一副靠谱模样很可爱,微笑点头:“好。”
但她们说好了,粗壮妇人却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拿着一人高的竹枝大扫帚堵在院门前笑道:“大姑娘,忘了跟您说,夫人吩咐过,这几日府里事多,怕烦扰着老太爷,各处都先不必过来请安了。”
莹月一愣,方慧已然把脸沉了下来。
是玉簪和石楠。
两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罪,都灰头土脸的,见到莹月也不敢着声,只是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急切激动地把莹月望着。
莹月也是一激动,居然有力气忽地一下站起来:“——!”
她不知道玉簪石楠也跟到平江伯府来了,从她在徐家被关起来起,就再没有见到自己的丫头了。
方寒霄有点来去如风的意思,他转身又走了。
莹月顾不上注意他,几乎是热泪盈眶地往外扑,他一走,两个丫头也活泛起来,忙跑进来,一左一右扶住莹月,主仆三人对视着,都眼泪汪汪的。
石楠直接哭出来:“呜呜姑娘,太太说你要嫁到平江伯府来,把我和玉簪姐都吓傻了,我们一直都被人看着,稀里糊涂地跟着喜轿出门,我路上想找姑娘说话,可是挨不到前面来。到这里就更乱了,洪夫人才把我们提了去,要挨个打四十棍,还好方家大爷找了来,让人问有没有原来服侍姑娘的,我喊了,才被带过来了,不然——呜呜,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再见到姑娘了。”
她连哭带说,脸成了一张花猫,不过前因后果倒是说得差不多了。
玉簪更稳得住些,很快打量着莹月的脸面,疑问地道:“姑娘,我先前看见方家大爷抱着你进了府,后来隐约听见姑娘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