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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王身上血迹斑斑,也受了很重的伤,却还展开蓬勃的九尾,翼护在一众狐狸之前。
栗没有受伤,它暴躁地以足刨地,眼中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痛苦。
九头狐妖前面的悬崖峭壁上,老树的枝干下吊坠着三个人。一个是孙上天,一个是离奴,一个是奄奄一息的苏媚儿。
离奴早已醒来,正在跟孙上天吵架。
“走开点,你这狌狌几个月没洗澡,一股臭味,熏得爷头晕。”
孙上天恐高,被吊在悬崖上,吓得连怪哉都没说,道:“难道只有贫道一个人认为你该去跟那九头怪物说吗?贫道倒是想离你这遭瘟的黑猫远一点,无奈挪不动。”
离奴开始晃来晃去,试图挪得离孙上天远一点,树枝被离奴晃动得厉害,脚下是万丈深渊,吓得孙上天嗷嗷怪叫。
苏媚儿被晃得一口血吐出来,娇喘吁吁。
九头狐妖一跃而起,朝这边踱来,它的眼里闪过凶残的光芒,口中发出涂山川的声音。
“看来这树枝挂不住三个人,在下先杀一个吧。先杀谁呢?”
离奴急忙道:“先杀这臭狌狌!”
孙上天急忙道:“先杀这黑瘟猫!”
九头狐妖的十八只眼睛依次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苏媚儿身上,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狌狌得留着对付道士,猫得留着对付龙,就你没有用,还是先杀你吧。”
苏媚儿眼中露出恐惧之色,额上香汗如雨。
“阿川,住手——”栗大声疾呼道。
九头狐妖回头,冷冷地对栗道:“这个女人可恶至极,她自以为发现了我的秘密,威胁你跟她订婚,你还舍不得她吗?”
栗大声道:“阿川,我不想你继续造杀孽,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把他们都放了,你快逃走吧——”
九头狐妖眯着眼睛道:“逃走?来不及了。她,已经来了。”
随着九头狐妖说完这句话,一条白色巨龙呼啸而来,狂吼如雷。九头狐妖嘶吼着迎向白龙,九个头幻化出九道黑色妖影,一齐与白龙缠杀。
小书生被白龙抛下,老狐王急忙探尾接住,将小书生缓缓放下地。
“多谢老狐王。”元曜急忙道谢。
老狐王温和地点点头。
胡十三郎道:“元公子,这儿危险,你来某身边,某保护你。”
元曜侧目一看,只见火红色的九尾狐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由得心痛。
“十三郎,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疼不疼?”
“某不疼。元公子不要担心。”
“十三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九头怪物是什么人?”
胡十三郎垂下了眼睛,道:“是阿川!不知道为什么,阿川变成了这副九头怪模样,来袭击我们……”
老狐王道:“没想到,居然是他……我还以为是栗这个不成材的逆子干的,才帮着隐瞒,假作不知道酒窖里发生的事,还帮着处理残骨……冤孽啊,人老了就自私糊涂,一自私糊涂,就让外人得逞了,反而害了自家……”
元曜十分糊涂,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生越听越糊涂了……”
老狐王悲哀地道:“元公子,不瞒你说,你跟白姬四处查访,从孙上天那儿,从癸儿那个糊涂虫那儿知道的,我一直看在眼里。白姬用分身术去我房间里偷书拿包袱,我都知道,十三一片孝心,连夜偷偷地把包袱和书又放回来,我也知道。可我唯独不知道,在酒窖里偷拿般若酒炮制狐骨酒的人是涂山川,他太狡猾了,让我以为是栗。我有私心,这是我的报应。”
重建青丘狐之国,是每一族狐王的梦想,老狐王也不例外,他也想让纯狐氏来做青丘之王,也想让纯狐氏能像曾经的涂山氏一样光辉荣耀。只是,老狐王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图安不图战,一辈子不敢争霸,以和为贵。
栗道:“父亲大人,你老糊涂了,我再不肖不贤,也不可能做残杀同类的事情。你真是越老越糊涂,快住口吧,现在当着外人说这些,除了惹人笑话,还有什么用?”
胡十三郎龇牙,厉声道:“栗,不许你这么跟父亲大人说话!”
栗大怒,一爪袭向胡十三郎,本想将它掀翻在地。胡十三郎一向畏惧栗,可此时却眼中怒火如炙,反而暴身而起,迎向栗的袭击。
栗与胡十三郎互不相让,栗色九尾和火色九尾对峙,想要压倒对方。
“住手!”老狐王银尾一扫,一道飓风袭来,栗和胡十三郎分开了,都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老狐王望着栗,悲哀地道:“你,跟我不一样。你野心勃勃,锋芒难掩,像极了你的曾祖父。他曾经辅佐涂山氏建立青丘狐之国,他是最骁勇善战,谋略无双的狐。你很像他,可能力却不如他,这就是我不放心将纯狐氏交给你的原因。野心与能力不相配,必然酿成灭族之灾。可是,如果野心与能力相配的话,却可以创造辉煌的奇迹。我以为是你在炮制狐骨酒获得能力,枯木逢春,狐族就是枯木,压倒一切的力量就是春。我糊涂啊,我太糊涂了,即使真是你,我也该阻止。如果我早些阻止,就不会酿成今天这一切祸事了!”
胡十三郎悲哀地道:“父亲大人——”
栗咬牙切齿,道:“事已至此,后悔有什么用?得想办法阻止阿川,他对狐族充满了恨,他会毁灭一切的……”
老狐王、胡十三郎、元曜等人朝悬崖望去,那里战况正烈。
悬崖之上,白龙吐出金色龙火,九头狐妖卷出黑暗之焰,龙火一遇黑焰,瞬即消失了。黑焰幻化成一道巨大的死亡之镰,凌空劈向白龙,白龙狂吼着避开,却被黑焰划破了鳞甲,蓝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