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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车子还停在旅馆里,本来是打算在这里找到灵感才回去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当务之急,是要带着她赶紧离开,毕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什么意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发生什么。
不待怜画跟苗凤云打招呼,他便匆匆带着她出门,伸手拦了辆人力脚蹬车,一刻也不容迟缓地离开了。
莫博言前脚刚离开,白二憨就骑着脚蹬车回家了。
苗凤云忐忑地看了丈夫几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大的变化。
从暖瓶里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苗凤云突然很认真地看了白二憨几眼。
同样都是男人,任凭白二憨年轻的时候样貌再怎样出众,也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
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山风吹成了古铜色,略微发福的身体,看上去有些伛偻,本来是一头的乌发,现在也变成了秃脑壳。
苗凤云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着,突然觉得有一丝酸涩的感觉。
这感觉,不知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白二憨。
细心的白二憨感觉到了苗凤云的异常,他皱了皱眉头,额上的抬头纹显得更加深刻。
“你有什么事?”白二憨愣愣地问道。
“哦,我就是想跟你说怜画……”苗凤云紧张地搓着手,眼神躲闪着避开白二憨投过来的目光。
对于白二憨,她还是有些怯意的,这个男人虽然平时不怎么发火,看上去蔫乎乎的,但是发起火来是真吓人,揍她的拳头也毫不留情。
“怜画怎么了?”白二憨眼神一凝,刚要接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那双手上布满了老茧,青筋暴突,像一块干枯的老树皮。
他知道,平时苗凤云看怜画不顺眼,老是想撵她走,今天看苗凤云的样子,他立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怜画呢?”白二憨警觉地问了一声。
“今天……今天……”
“今天怎么了?”白二憨猛喝一声,苗凤云那肥胖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今天牛柯镰摸到楼上,想把怜画给……给那啥了,谁想到被……谁想到她竟然把牛柯镰给打傻了,差点儿闹出人命……
我怕传出去对怜画不好,正好……我远房的一个堂弟今天来了,我就让他先把怜画先带出去避避风头,等过了这一阵再……回来。”
白二憨一个猛子从椅子上跳蹦来,攥紧拳头,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怒气冲冲地朝着苗凤云吼起来:“怜画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从小就那么瘦,她怎么可能把牛柯镰给打傻了?我看你纯粹是在放屁!”
“她去哪里了?你这个臭婆娘如果不给我把她找回来,今天我就把你捣成肉泥!”
看着白二憨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苗凤云双腿哆嗦地跟抖筛子一样。
在白二憨的眼里,怜画比她这个老婆还重要,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是他的老婆,跟着他过了大半生的穷日子,任劳任怨,可是他竟然不分亲疏!
想到这里,她的害怕不由得减轻了几分,既然如此,她也豁出去了。
谁怕谁呀!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这日子谁也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