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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人生是需要蜕变的。
张上要变,在这个社会上混,如果只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你有大志向,就得经历别人受不住的磨难。
陈连尉要变,从那个眼神麻木的呆滞人,变成现在的体育老师,不再视人如草芥。
张志伟杨芯要蜕变,从以前的贫苦家庭,到现在有头有脸,你得适应自己的身份。
就连狗蛋都需要蜕变。
他觉着自己很弱鸡,像被人施舍一样,明明不足以罩场子,却领着高工资。
他觉得心里有愧,觉得这2000块钱烫手,也觉得,自己不能永远只挣2000……
上回,刘芒带人在娱乐城闹,如果不是白杰他们拦着,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太谷道上很出名的人物了吧。
尽管,大概会号子里蹲几年。
可只要出来,有了名声,人就不一样了。
其实他一直想出头,想活得像个人,可一直都没机会。
今天上午,张上被人围殴昏迷,住院了,他觉得自己的机缘来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以前孙二小当老大的时候,放高利贷还有准则,不会搞得家破人亡。
从十几岁就从来混社会,到五十多岁还没载进去,孙二小精着呢,从来都只吓唬人,不会真动手。
可换了刘芒,以前跟孙二小混的时候还挺规矩,平时对谁都和气,把孙二小的玛钢厂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自从当了老大,完全变了个似的,道上的准则对他来说,完全是屁,嚣张跋扈。
对这样的人,狗蛋觉得,不是为了自己出头,而是为民除害。
同时他知道张上将来绝对是牛掰人物,借此机会,应该卖他个人情。
默默把西瓜刀别腰后,狗蛋想,是时候了。
下午六点,天色渐暗,
“妈,这是我攒的一万块钱,你先收着,二狗上学交不上学费的时候,就花这个,密码是他的生日。”
狗蛋把银行卡放在桌上,深深注视岁月划过脸庞,满是皱纹的母亲。
“你……”
不敢相信的看着儿子,从小到大叛逆,怎么会突然懂事了?
“最近我们娱乐城有点事,派我去外地一趟,估计得两年才能回来。”
“两年?”母亲失声。
“也可能更久……”
沉默。
“哥,你要去外地?”穿校服,背书包,戴红领巾的小学生,放学回来,掀起门帘,注视狗蛋。
“嗯,二狗,哥不在的时候,要是学校有人欺负你,就给二亲和白杰打电话。”
“我知道。”像个小大人一样,“哥你别走行不行,两年也太长了吧。”
努力装出和蔼地样子,其实笑得凄惨。
“哥只要去这两年,回来以后肯定能当总经理,咱家能住楼房,咱爸不用种地受苦了,咱妈也不用去饭店刷盘子。”
狗蛋这样憧憬着。
“可是两年,我见不上你怎么办啊。”二狗不舍地说。
“能见上。”拍拍弟弟的肩膀,想了想说:“中间如果有空的话,哥会回来看你的。”
“那行,记得给我带好吃的。”振臂欢呼,开心地不得了。
“你什么时候走?”母亲忍不住问,“让你爸送你吧。”
“别了,我一会儿就走,妈你赶紧做饭吧,我想吃烙饼。”
“好,这就做。”
母亲脸上挂着欣慰,笑得无比开怀,不管怎么样,昨天还很僵硬的一家人,总算融洽了。
狗蛋眼眶有点湿,深吸一口气,装作眼里进了沙子,揉揉眼,和弟弟说着话。
但内心丝毫没有动摇,人生能有几回搏,机不可失,能不能改命,就在今天了。
小人物,没靠山,没背景,家里穷得响叮当,做生意又不是那块料,混社会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唯有火中取栗。
吃过饭,背上旅行包,恋恋不舍地告别家人,打辆车往医院去。
……
此刻的张上真真凄惨。
浑身被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躺病床上,看着眼前的刘锋跟王怀东,想咧嘴笑,却张不开。
“小张同志,你这回太冒险了,见义勇为也得量力而行啊,遇上这样的事应该第一时间报警才对,怎么能冒冒失失用火柱打人呢,虽然你是救人。”
王怀东一句话,给事情定了性质。
舌头有点大,不知道怎么肿的,张上嘟囔说:“他们太欺负人了,要是您在场,我保证,您不会只看着的。”
“事情我们已经调查了,这伙人实在无法无天,真没想到咱太谷竟然还有这样的黑恶势力。”刘锋绷着脸,嫉恶如仇的性子发作,“你放心,他们已经全部归案,决不姑息,定要狠狠地严惩。”
“那家人没事吧?”张上问,“还有跟我一起去的刘大爷,他没挨揍吧?”
气氛沉默了一下。
王怀东叹口气说:“老人家住院了,被一巴掌打得耳膜穿孔,脑震荡,昏迷不醒。他二儿子腿骨被钢管打裂,腿筋崩断,其余人没什么事。”
“刘芒呢?”眨眨眼问。
“你丫下手也真狠,差点把他脑壳打裂开了。”王怀东装作后怕的样子,“真要到了那程度,他到舒服了,地下一趟不管后事,换你牢底坐穿了。”
见王怀东说废话,刘锋接茬说:“人醒了,轻微脑震荡,在医院二楼躺着呢。”
“轻微脑震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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