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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帝阴晴不定的看着贺六:“此事属实么?”
张鲸出班,替自己的弟弟说起了好话:“皇上,贺六所言纯属子虚乌有。没错,张勋的确跟武清侯家的小姐定了亲。不过这是两家都情愿的事儿。请皇上明鉴!”
李高身为侯爵,亦在永寿宫议事之列。他猛然出班跪倒,老泪纵横:“皇上,您要给臣做主啊!”
万历帝问:“老国舅,你这是做什么?”
李高哭声震天:“呜呜呜!皇上,娇儿才十五岁,是皇上的表妹!臣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把她嫁给一个四十岁的糟老头子家奴!张勋是张公公的弟弟。如今张公公掌司礼监、厂卫,连内阁都要听他的。张勋说了,我要是不把女儿嫁给他,他便要张公公出手,给臣小鞋穿!”
万历帝龙颜大怒:“张勋该杀!竟然欺辱到朕的舅舅头上了!”
张鲸傻眼了。这门亲事,不是你老国舅主动找上门的么?怎么现在又倒打一耙?
张鲸道:“皇上,结亲的事,是老国舅主动提出的。张勋并未威逼于他。他。。。这是诬赖好人。啊,魏忠贤可以作证。当初是老国舅找了魏忠贤,跟张家提的这门亲事。”
万历帝问魏忠贤:“是这样么?”
魏忠贤在最关键的时候,发动了倒戈!
他朗声答道:“启禀皇上。奴婢做两家的媒人,实属被张勋所逼。张勋口出狂言,威胁老国舅,也是事实。他说那些大逆不道的威胁之言时,奴婢就在身旁,可以作证!”
张鲸抬起头,怒视着魏忠贤。他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反水的奴婢千刀万剐!
张鲸转头,又看着自己的另一员干将,都察院右都御史赵珉。他希望赵珉能够替他说几句好话。
赵珉心领神会,出班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万历帝道:“何事?”
赵珉道:“古语曰:长兄如父。古语又有曰:养不教,父之过也。张勋大逆不道,欺辱皇亲,罪在不赦。张鲸身为其兄长,亦有教导不严之罪。请皇上一并治罪!”
张鲸傻眼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三大干将,今日竟有两人反了他的水!
片刻后,他又安慰自己:皇上将朝政大权都给了我,对我是何其信任?他老人家怎么会因为我二弟犯下的一点错儿,追究我这个当哥哥的罪责呢?张勋是张勋,我是我。
张鲸怎么能想到,万历帝给他滔天的权柄,不是因为信任他,而是因为对他动了杀机。
张鲸当机立断,决定弃卒保车:“皇上,张勋欺压皇亲之事,奴婢不知。然听老国舅、魏忠贤所言,似乎确有此事。奴婢愿效仿古贤臣,大义灭亲!亲自监斩张勋这个大逆不道之辈!”
就在此时,张鲸的第三员干将,神机营掌营大帅廖彰开口了。
廖彰道:“皇上,诸位大人。永寿宫议事的规矩,若无战事,武将是不能开口的。然而,贺老尚书所奏之事,让末将义愤填膺。末将有一言,不吐不快!”
万历帝道:“说。”
廖彰道:“张公公颇有理政之才,公忠体国。不然,皇上也不会将司礼监交给他。”
张鲸心中大喜:廖彰还算个有良心的。紧急关头站出来替我说话了。
哪曾想,廖彰话锋一转:“然而,赵都院说的好啊。长兄如父,养不教,父之过!张勋犯下了欺天大罪,皇上除了要治张勋的罪,还要治张公公管教不严之罪,以示薄惩。”
张鲸猛然发现,自己的三大干将,全都站到了贺六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