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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边立着呢,干嘛?”
“回去修屋,这雪要真下一天,我那屋顶八成撑不住。”
王成这才想起当初田二借的是村头看谷子用的茅屋,比不得村里的都是石头盖的,忙说:“要不你去我家住得了,你那茅屋虽然秋天你修过一次,可真来了大雪,万一压塌了怎么办。”
“不用了,修修应该能撑的住,我睡觉警觉的很,等下了雪我隔两个时辰起来清清屋顶的雪就没事了。”田二摆摆手推辞道,王家虽然屋多,可人口也多,与其麻烦人家,他还不如回去弄他那个破茅屋呢。
王成看着田二坚持,也没再说什么,直接领着他去院子放梯子的地方,田二扛了梯子,就和王成告辞了。
田二扛着梯子往家走,就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然后就听到旁边院子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媳妇正在吼孩子:“你仨兔崽子还不快起来,明天要下雪了,还不快去石场把你爹的打石头家伙拿回来,孩子他爹,你也快起去石场,搬几块料子回来在屋弄,要不等下了雪只能在屋憋着。”
“娘,人家才刚睡下,”然后放门声,“这天不挺好,哪下雪了?”
“刚才我去拿钱,人家田二说明天有雪。”
“田二哥说有雪就有雪啊,他又不是老天爷。”
“兔崽子你又懒得皮痒,看我不让你爹拿鞋抽你,人家田二看天什么时候出过错,比邻村的李半仙都准,你忘了前年夏日那次人家田二说有大雨,结果有几家不信,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差点晒的麦子都被冲没了,你看现在那几家信了不,上次那几家有娶媳妇的,都请田二看日子呢!”
田二听的嘴角抽了抽,扛着梯子快步朝家走去,他只是会看些天象,能推出刮风下雨,可对于成亲看日子这种,却真是一点都不懂的。
至于帮那几家看日子,不过是他说了不会人家却不信,又实在推辞不掉,他才只好弄了本老黄历,照着选了几个吉利日子罢了。
听到被提起,田二赶忙心虚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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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完屋顶,田二一身是灰的进了屋,随手抄起炕上的一条布巾把身上拍干净,又擦了擦头上不小心沾上的蜘蛛丝,这才把帕子扔盆里,拿出火石,擦了擦,点了桌上的油灯。
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在屋顶上吹了大半个时辰寒风,田二那点困意早被吹没了,既然没了困意,田二也不急着睡,就走到桌前坐下,拿过今天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大包袱。
解开包袱,里面是一本书和一摞空白的书。
田二拿起那本书,随手翻了翻,是本《礼记》,就拿过空白的书,抄了起来。
这是他平时除了拉石头另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抄书。
像《礼记》这么厚的书,抄一本可得两文钱,虽然不多,可胜在活轻便又长久稳定,所以每隔上一段时间,他都会城里各大书肆问一遍,看是否有抄书的活可做。
田二抄了十多页,看着灯里的油不多了,就放下笔,把书收了起来。
虽然抄书可以赚钱,可灯油却是费钱,反正明日要是真下雪也不用出去,正好在家用来抄书。
田二收拾好书后,打了个哈欠,觉得挺晚了,就打算上炕睡觉,只是在脱衣裳摸到怀里几个硬物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赚的钱还在身上。
于是田二又把小包袱从炕洞里掏出来,把钱放进去,数了数,这次是五两三十五文。
看着又变多了的钱,田二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可随即,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还是太少,不够啊!
想到要进京所需要的费用,田二有些头疼,以他这个攒法,得攒什么时候。
难道他真的要不讲究点?
田二摇摇头,不行,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可以算君子,可有些事,却万万不可以沾手。
正想着,田二无意间瞥到桌子上的书,突然一顿。
或许,有一个方法,他可以冒险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