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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场火灾并没有打倒母亲,举家搬到高仓的蛸药师后,她一边开茶叶铺一边照顾我和姐姐。就在乔迁的那年秋天,姐姐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于是我和母亲开始了二人生活,她一如既往地努力工作,还叮嘱我:
“你不用操心家里的事儿,专心画画吧。”
每当看到我认认真真地画画,她就一个人悄悄地高兴。
多亏了母亲,我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把画画视为自己的生命与人生的依靠,才能跨越绘画道路上的一道道险阻。
母亲养育了我,甚至也孕育了我的艺术。
只要有母亲在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就算失去整个世界也不可惜。
我也从没旅行过。因为我怎么也舍不得留母亲一人在家,独自在外住宿。
所以对我而言,昭和十六年去中国可以说是人生第一次旅行。
那是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
有一天,母亲去了三条绳手的亲戚家。我们姐妹俩就在家里等着母亲回来,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母亲的身影,我特别担心,就拿着伞从奈良物町出发,走四条大桥去迎接母亲。那天晚上飘着雪花,冷极了。
年幼的我一边走一边想哭,终于来到亲戚家门前,恰好赶上母亲走出来。
我带着哭腔喊出一句:“母亲。”
“噢,来接我回家吗?哎呀哎呀,这么冷你怎么来了。”母亲说着,捧起我冻僵的双手,一边哈气一边揉搓。我的眼泪顿时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母亲的眼里也泛着泪花。虽然是再寻常不过的光景,我却一生都难以忘记。
在我制作的画里,着力表现“母性”题材的画相当多。每一幅都是我为追思母亲所绘。
母亲去世后,我在房间里挂起一张母亲的照片。我和我的儿子松篁在旅行出发前和回来后,都一定到这张照片下面问候一声:
“母亲,我出去了。”
“母亲,我回来了。”
就连参加文展或其他画展的作品送出家门之际,我也要先把它们摆到母亲的照片前,给她看一看:
“母亲,我这次画了这幅画。——您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