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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一身正气,也没有走火入魔的预兆,怎么说起胡话了。
忽地手中似乎摸到了异物,灵璧用手指隔着和尚的僧袍摩挲,像是一柄匕首的形状,不论如何也不该在佛修的身上。
北山寺的秃头和尚们什么样子她可是见过,曾有一位大师来她的山门办课,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高岭门成精的垃圾桶。大和尚都要扶起垃圾桶送到石子路旁,道一句:“垃圾桶施主,对不住。”
现在这位,不但手持禅杖伤人毫无心理负担,开口骂娘也流利自然。什么佛修,是罗刹海混过来的魔修吧!
“女菩萨?”
和尚看着灵璧的双手不仅满足于抱紧自己的胳膊,反而上下其手,站不住了:“报恩就报恩,你摸老子干什么?”
“我……”
灵璧从小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讲经学的师傅是个凡间的大学士,练气都没入体,点名的时候从来见不到她的身影。而师父巨剑尊者,那是差一步迈入化神期的元婴大圆满,她逃课也会在点完名之后才溜。
现在知道和尚有修魔的可能在,灵璧瞬间放开手后退三步。按规矩来说,高岭门的修士若是承了别人的恩,那是必须要报的,不报还不行。
反间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换到修真界,那男男女女的修士最怕的就是进错门派上错学堂。灵璧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却要身处于吃饭走路洗漱就寝皆有规矩的高岭门,这辈子算是毁了。
眼下这幅情形也由不得她思考叛出师门的可能性,灵璧觉得可以暂时把规矩先放在一旁。反正她从小到大可没少坏门里的规矩,也不差这一个。
和尚打人都没有心理负担,自己需要介意什么,于是半弯下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灵璧无以为报,他日有缘再见。”
要是有缘见到怎么报答她不说,哪有修士动不动做承诺的,跑路就行了。
说完抓起披风下的宝剑,就准备御剑离去,半分没有留恋。
和尚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深深扎入石板中的禅杖被拔了出来,禅杖前段叮当作响,冲着灵璧遥遥一点:“女施主,若是报恩,你应该以身相许啊。”
灵璧被禅杖传出的金光一照,师尊送的宝剑竟然没了动静,半分没有要带她上天的意思。后退一步,她眯缝着眼睛仔细的端详起了和尚。
早先只顾着看他的袈裟和手段,细看之下,这和尚除了头顶光秃秃的顶着结疤没有头发,姿容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不是正颜丸调整出来的模样,而是天生的一派气度。
嘴角下垂,眼角和眉梢却上挑着,大多僧人即便不是慈眉善目,最多也就生人勿近吧。但眼前的这一位,实在是……
戒律清规一个不守,是他娘的一个花和尚啊!
灵璧和卢致远所在的门派,闲暇时光以读圣贤书为主,先生说书中有大道。虞山倒是和曾师兄弟们一起去凡间算卦驱邪看风水,也遇到些走邪路的人。
但也都是养养小鬼,下个情人蛊,画个纸人贴上生辰八字用鞋底子抽一抽这种程度。谁也不行想过自己会遇到金杯秘境里的这种情况,事实上,若是叫外头的人知道了,都不一定会相信。
卢致远跌坐在了地上,嘟嘟囔囔的:“这样也能成仙吗?”
高岭门一向教育弟子在危难面前要保持理智,静下心来思考寻求出路。灵璧想了想,考虑了下眼前的情形,认为那位先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坐在了卢致远的身边,两声清脆的金石相撞之声响起,她将两柄宝剑放在了地上。
“几位道友可带了师门什么法宝?”
因着金杯秘境已安全在四大仙门的金丹一辈里闻名,灵璧出门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偷了师尊一些东西,还有固元丹这种没用的货色。
可万一这几位道友做了完全准备呢?
卢致远听了,手伸向怀中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本论语:“我只带了这个。”
不光是灵璧,就连寒松这个出家人都皱起了眉头,谁出门会带本论语啊。念一句圣人语录就能逼退邪魔吗?不可能的。
“先生当真一件法宝都没带?眼下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性命要紧,不把真东西拿出来,留在这里给那道士当替生不成?
本以为是卢致远留了后手,灵璧试图说服他将皆礼院的法宝拿出来,不料卢致远哭丧着脸,目光坦然。
“不瞒道友,我当真什么都没带。”
师兄和师姐们进出金杯秘境数次,回来虽然没有透露具体的情况,可人人皆说没有危险,功德几近就是白拿的。出门前他带了师尊的一根戒尺预备防身,都被要去其他秘境探险的师弟给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