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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安端着侍女送来的茶放到唇边吹气,假装喝茶,两耳不闻拍马屁声。
顾容婉一看她这样就来气,暗暗翻了数个不符合淑女准则的白眼。既然不想领情,就不要来啊,且看等会儿她好不好意思挑料子。
有好东西拿,为何不拿。人家溜须拍马、祖孙情深忙得不可开交,她就闲闲地打量布料,给自己挑了好几匹料子。
朱氏拿出来给她们挑的料子悉数摆好,摆满了三个大长条案桌,真是琳琅满目。
而朱玉姿也姗姗来迟了。
“怎么来得这么晚?”朱氏见朱玉姿有些懒洋洋地,不免心中不快。
“昨夜与微尘仙姑论道,歇得晚了些,”朱玉姿解释道,“中午不免多睡了一会。”
顾容安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朱玉姿一番,见她面色红润,眉眼含春,腰肢也似乎有些绵软的样子,用帕子掩着唇,微微笑了起来。
听说是与微尘论道,朱氏眼睛一闪,不再多问。那个微尘确实有一手,吃了她的药,她的手足没有那么冷了。只是朱玉姿还是生个女儿才好。
选料子的时候,顾容安是一点也不客气,点点这个,指指那个,把刚才看好的都选上了,很快就选好了小山堆似的一堆料子。
顾容婉瞪得眼睛都圆了,果然她还是小看了顾容安的厚脸皮。
顾容婉的喜好与顾容安不同,两人倒是没有看上过同一匹料子,朱玉姿和宋欣宜就一不样了,想选个富丽明艳的料子,往往被顾容安抢先一步,尤其是宋欣宜,她一眼看中了那匹正红织金凤凰的锦缎,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顾容安的侍女抱走了。
朱玉姿还是心疼女儿的,出言道,“安安,我看你都有了好几匹红的了,那匹有凤凰的锦缎就让给阿悦可好?”
“可是我很喜欢这匹锦缎呀,”顾容安眼神无辜,行为霸道,“阿姑既然喜欢何不早说,我都想好了要裁一件大袖了,嗯,待剩下尺头就给你吧。”
打发要饭的花子呢!宋欣宜眼圈儿都红了,强忍着怒意道,“不必了,红色艳俗,我更喜欢那匹湖蓝白玉兰花的。”
“阿姑穿正红确实艳俗,”顾容安笑笑,四两拨千斤地,“我瞧着阿姑最适合穿粉、着绿,那匹浅粉樱花正适合阿姑。”
适合穿粉这话原本寻常,然而此时宋欣宜听着总觉得不是好话,粉为偏色,顾容安是嘲讽她只能穿偏色么?
“那匹粉樱给阿悦不错,”朱氏可是知道顾容安的脾气的,怕她一言不合就发作,忙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好处都拿到了,顾容安也懒得跟宋欣宜耍嘴皮子,又端起满满的没有减少过的茶来假装喝茶。
宋欣宜得了台阶下,只能忍着委屈选了被顾容安指名的粉樱。
等到东西选完,朱氏终于开口了,“安安,阿悦的及笄礼只晚了你一个月,我想着与其操办两次,不如你俩合办,也省的忙不开。”
上辈子,她们两人的及笄礼也是一起办的,那时候她觉得一起及笄是姐妹情深,如今看来,不过是宋欣宜要借她的势罢了。
尤其是这辈子,宋欣宜地位尴尬,如果不能搭着她一起及笄,恐怕一点水花也溅不起。更别妄想嫁入世家大族了。
“这有什么忙不开的,”顾容安拿人东西也不手软,“都是典仪所的人在办,王妃让他们尽心些就是了。”
“这样未免太过靡费,”朱氏贤惠地为晋王府节约做打算,“你二人一起办了,也能俭省些。”
顾容安沉下脸,“我不愿意。”
“安安,”朱玉姿也跟着劝说,“两人一起办了岂不是更热闹些。”
“玉夫人可是想让我被人笑话?”顾容安冷笑。
“这话从何说起?”朱玉姿觉得顾容安真是太不好说话了,阿悦的及笄礼跟她一起办又能怎么。
顾容安拂袖起身,面露怒容,“阿姑不是阿姑,姐妹不是姐妹,玉夫人面对王妃难道都不曾羞愧吗?”
明明是她在戳人家的伤疤,她自己却红了眼眶,看着委屈极了。
就是顾容婉也觉得让宋欣宜与顾容安一起及笄不厚道,闭了嘴没有说话。
朱玉姿之所以被称为玉夫人而非朱夫人,也是为了淡化她与朱氏的姑侄关系,久而久之,大家也选择性地遗忘了,没想到被顾容安这么明晃晃地戳破。
场面极度尴尬。
宋欣宜已掩面哭了起来,对顾容安却是嫉妒加上恨了。
顾容安才不怕,不顾朱氏挽留,一脸委屈地拂袖走了。当然不忘了带走她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