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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村,后山墓塚处,无数的墓碑整齐的排列着,风雨平落,安息归尘。
此刻,一处墓碑旁,一个男子的身影跪坐在前,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米黄纸钱,一张一张的燃烧着。
四野静寂,唯有雪花飘落,天地之间,银白一片,让人不经心生感慨。
“奶奶,一诺回来看你了,一诺不孝,您呕心沥血,一人把我与雪漫拉扯长大,而我却没有能够陪在您左右,如今一诺已经能够撑起自己的天空,希望您泉下有知,莫要怪罪一诺。您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谨记在心,时刻警醒自己。”
说话之人正是何一诺,经过深海囚牢中无数岁月的洗礼,他的面容上早已是历经沧桑,鬓角发丝中已有数根白发隐现。
凡人一生短暂,轮回生死,不过百余岁月,逝去的终无法强求,然生之短暂,而修身无涯,悟道无终。
何一诺喃喃自语,似对着墓碑,又似对着自己,“我有时候觉得我了解我自己,而有时候发现自己忽然变得陌生,有时候我知道自己所追寻,所执着的一切,而有时候我又变得茫然不知所措,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变得强大,获得了想要的自由,而更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命运却早已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哥,是你吗?”忽然何一诺的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比之他的印象中,少了几分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
何一诺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雪漫身着一袭粉色衣裙,肌肤如其名般白似冬雪,腰间缠有淡紫绫缎,清丽相衬,在这漫天白雪之下,依旧是美若天仙。
待雪漫看清楚是何一诺时,顿时俏鼻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口中哽咽道“哥!!”,她丢掉了手中的竹篮,扑到了何一诺的怀里,
何一诺心中同样也是一阵酸楚,这些年来,他心中最放心不下的无非就是他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妹妹,此刻多年不见,心中也是泛起万千思绪。
雪漫本来看着漫天大雪,心想着做些热菜热饭端送给双目失明,行动不便的龙叔,却没有想到能在此处碰到何一诺。
而后,何一诺随雪漫一同前往后山,在那熟悉的茅舍之中,他见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龙叔。
自何一诺记事起,龙叔便一直生活在后山之上,帮助村里人篆刻碑铭墓文,不知为何,他在何一诺的心中总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似自小便无比的崇敬他。
而这么多年,他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问,那便是当年后山两人大战时,危急关头,是谁救了他和雪漫两人?
他一开始便认为是朴尘所为,但是随着修为的不断增加,他明白,若以朴尘的道法修为无法做到瞬间以碾压的方式击杀其人。
只是,除了朴尘的话,那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位深藏不露的龙叔,而若是如此,以何一诺至今的修为却依旧无法感受到他身上的道法波动,若真是他所为,那便是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龙叔的修为仍然在自己之上,只有这样,隐藏修为的话,自己才无法察觉。
三人在茅舍之中借着微微烛光,透着漫天飞雪,感受着这天地间的自然变化。
忽雪漫似想起一事,面色严肃,对着何一诺道“哥,雪漫忽然想起一事,前几日万里传信给我,信中叮嘱道,望月宗遭遇大变,让我勿接近望月,而他们则留在望月,希望能够共度难关。”
何一诺负手而立,看向大雪纷飞下的望月方向,踱步走向门外,悠悠道“雪漫,你可知我这些年在哪么?”
身后的雪漫看着哥哥的背影,心中多了几分唏嘘感概,她摇了摇头。
何一诺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或许是几百年前,有或许是几千年前,就是你们发现我失踪的时候,我其实是被望月宗的副宗主九阳关押在了望月宗绝密之地,深海囚牢中,当时的我已经濒临绝望奔溃,我不知道我还能否有重见天日之时,陪伴我的只有无尽的煎熬,永久的黑暗与深深的孤独。”
雪漫听到此处,瞪大了秀眉双目,她万没有想到何一诺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痛楚,她上前轻轻的拉着哥哥的手臂。
“后来,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我竟然因祸得福,也许是造化弄人,天意使然,我竟前往灭生之海,随后,遇到萧雨馨,并前往太古九重天,只是最后发现终究不过是大梦一场。当我突破囚牢,重获新生之时,我便和望月宗已经脱离了关系。”何一诺缓缓的讲述着过往的一切,眼前似有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