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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山脉几乎贯通了星辰洲南北,浩瀚数万里,以星斗城为界,以北下雪,往南则极少有下雪的时候,倒是下雨的时候居多。
此时,雪花像幽灵般潜入夜色,扑索索地打在枯枝败叶上,山脚处燃起了上百堆篝火,近千半灵族围拢在篝火旁取暖,顶上用木头搭了简易的挡棚。四下很安静,除了枯枝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响,偶尔会传来两声咳嗽。如此寒冷的天气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唧呱唠嗑,不如省口气暖暖肚子。小孩子往大人怀里钻,大人在雪夜中瑟缩。特曲老头忧心忡忡地望向山峰,那个承诺要还给族人一个桃源的男人仍然在崖上独坐。
半灵族虽然天生就是强壮的体修,不过在无遮无挡的山谷中住了一个多月,仍然有不少老人和小孩病倒了,再加上半灵族大部分人穿的都是树叶编成的衣物,根本就不能御寒。现在又下雪了,如果继续在这山谷中待下去,恐怕病倒的会更多。范剑等已经把所携带的衣物和帐篷全部分发下去了,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已经有十几个兔崽子病倒了,不能再这样呆下去啦!”大棒槌搔着头急道:“老大为什么还在上面发呆呢?”
范剑叼着一根枯草,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道:“急什么,老大刚结成金丹,又新领悟了剑意,静坐几天慢慢沉甸一下也正常,也就是一两天功夫吧,老大肯定会下来的!”
大棒槌呵呵地道:“老大真厉害,刚结成金丹就领悟了剑意,啧啧,那一剑把江水都切断了,实在霸气,贱人,你丫的练了十几年剑就没见你使过这么霸气的一剑!”
范剑吐掉嘴里的枯草,坐起来道:“棒槌,你懂过屁,老大所领悟的剑意是一个“霸”字,而我的剑意是一个“快”字,能比么!”
棒槌憨憨一笑:“反正俺就觉得老大的剑意威风,贱哥,要不你也换成“霸”字吧!”
范剑翻了翻白眼道:“白痴,你以为街市买白菜,想换就换,剑意是靠自己悟的,一朝顿悟懂不懂?”
棒槌挠了挠头:“不懂!”
范剑拔了一根枯草塞进嘴里,双手抱着后脑翘起二朗腿摇呀摇,酷酷地道:“不懂就对了,要是你这只大棒槌都懂,老子还练个屁剑!”
棒槌不服气地道:“贱哥,老大就没有刻意练剑,可是老大却悟出了霸剑意,你丫的练了十几年剑,还是被老大揍了一顿才悟出了剑意,那你跟老大比起来不也是大棒槌!”
“放屁,这跟有没有刻意去练剑无关,完全是看各人的悟性,最重要还是机遇。老大肯定是见了楚老饕那招九霄神雷剑,再加上因为嫂子的事抑郁难过,急需要发泄,又刚好遇上丹劫,这才悟出了那霸道之极的剑意!”范剑振振有词地分析道。
施泰摸了摸光秃的前额,咋舌道:“这么复杂?不过估摸也是这个理!”
范剑又摇起二郎腿道:“所以说悟性重要,机遇更重要,要不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悟出剑意来,那真是没天理了,别看一些人修为逆天,不过一辈子也没摸着剑意的门槛。所以嘛,老大这也是因祸得福了,霸剑意恐怕天下只有他悟了!”
悬崖上,楚峻静静地坐在崖边,手里拿着两枚储息珠发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却在离他头顶半米的地方化了。旁边的火凤蛋升腾着微弱的火焰,四周暖洋洋的,三米外的地方都铺上了一层积雪,三米内却没有一片雪花。
“蕴儿,这首歌真好听,真的,没骗你!”楚峻对着储息珠轻声道:“你个傻妮子,我说过一定会治好你的,为什么还要去做傻事,皱纹满脸,鸡皮鹤发又怎样?你还是我的蕴儿!”
卡嚓一声轻响,火凤蛋裂开一道缝!
“你个不听话,死心眼的傻女人,找到你后,我先打你屁股一顿,再告诉你这首歌好不好听!”
卡嚓,火凤蛋从中间裂成两半,一只肉乎乎的小东西探出来,好奇地窥视着外面的天地,清澈的目光带着初生的纯净,纯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小东西歪着脑袋望向不修边幅的男子,男子目光柔和地望着小东西。小东西眼睛一亮,挣扎着要从壳中爬出来,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向楚峻投来可怜的求助目光。楚峻摇了摇头,小东西求助无果,又再奋力地尝试,终于一个翻斗摔出了蛋壳。浑身冒着火焰的小东西兴奋地拍了拍肉翼,蹒跚地向楚峻走去。
“吱嘎!”小东西亲呢地啄了一下楚峻的衣服,纯净的双眸好奇地望着这个跟自己长得半点都不相似的母亲。
楚峻捧起暖烘烘的小肉球,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它,轻道:“小东西,你以后就叫佳人!”
小东西眨了眨眼睛,吱吱地叫了两声,脑袋亲热地蹭了蹭楚峻的大拇指。楚峻把小火凤轻轻地放在地上,小家伙蹒跚地走到蛋壳旁啄食起来,开始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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