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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那边有动静,快。”就在此时,无数火把和嘈杂的人声出现在郊外,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为躺在他脚边的人,脸上的红盖头已经被风吹开一半,一张如同枯木的脸露了出来……是少年!
人声已经近了:“快,抓住他!”
火把的光很刺眼,宋慈条件发射般的抬手挡住眼睛,一道怒喝声却已经传来:“尔等何人,竟敢行凶杀人,来人,将他抓回去。”
宋慈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放下袖子,将脸上的面粉抹干净:“住手,本官乃信丰县县令,来此实为办案!”
“大人?”一道人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正是阿实,他看着宋慈的目光非常复杂,好半晌才喃喃说道:“您今日不让小的跟着,原来,原来是……”
他这句话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分明是说宋慈偷偷甩开他去郊外杀人了。
宋慈一惊,不敢置信的道:“阿实,你?”
“原来是县令大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挤出人群,宋慈这才注意到原来领头的竟然是老县令,他看着宋慈的目光透着浓浓的失望:“老朽原本不信,因此才带着众人来抓凶犯,为的就是想还大人一个清白,大人,你怎的如此糊涂?”
宋慈疑惑的看着老县令,微微镇定心神:“在下不明白老先生的意思,我今日来此确实是因为一桩案子。我暗暗追着一顶轿子来到这里,然后就发现死者被吊在了树上。”
他这一番话老县令显然没有相信,但还是挥挥手让身后的人全都退开。宋慈不由苦笑,老县令带来的有自家的下人,有百姓,也有县衙的捕快!
“老先生,在下。”宋慈焦急的想继续解释,老县令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有百姓称最近几日大人都会鬼鬼祟祟的出城,似乎相对郊外的流浪儿图谋不轨。”
“什么?”宋慈惊呼一声,老县令的表情却更加失望:“原本老夫是不信的,所以今日见你又出了城,特地带着百姓们来看看,好平了那些流言蜚语。结果……”
老县令说到这重重的叹了口气:“大人,你为何连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都不放过?”
宋慈脑袋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几个捕快按住,目光如炬的盯着躲在人群中的阿实,却发现阿实正在咬牙切齿,似乎非常痛恨自己的欺骗行为。
“本官有证据证明此人并非我所杀!”宋慈猛的挣脱开来道。
老县令眼睛一亮:“大人如何证明?”
此时,站在一边冷笑的年轻捕快突然冒了出来:“老县令大人,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还要让罪人狡辩?应当直接打入死牢。”
宋慈气的说不出话,他身为一县县令,此刻竟然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不可。”老县令摆了摆手:“大人,您还有何话,请讲。”
宋慈呼了口气,为了怕有心人作祟,特意让老县令亲自帮忙剥掉死者的红嫁衣,然后指着尸体道:“大家请看,尸体身上有烧伤,受伤时间最起码也有一个月,本官到这里还未满半个月,何谈虐杀?”
此时跟在老县令身边的仵作也走到了近前,众人的灯笼、火把让周围亮如白昼,仵作伸手按了按少年那老树皮一样的皮肤道:“按硬度来看,县令大人所言非虚。”
宋慈点点头,继续道:“死者脖子上有一道新鲜细长的勒痕,这也是死者的致命伤。若本官所料不错,凶手是用锋利的细线将死者吊在树上,然后躲在……”
说到这,抬手指向左边的另一棵树:“应该是躲在这里,等本官到了,他就乘机收了细线逃遁,尸体自然而然会掉下来。凶手是在慌乱中作案的,你们现在去查说不定还能查到残留的脚印。”
众人没有说话,但显然对宋慈还是有所怀疑,这时老县令派人去搜查,发现那棵树下果然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铁证如山,众人自然不会再围攻宋慈,老县令拍了拍宋慈的肩膀:“县衙一时不察,差点冤枉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宋慈摇了摇头:“无妨,都是为了信丰县的安全,我又怎么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