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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的脸色已经维持不住,周芸秀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心里滋味难言。
可最终,竟然是青栀身边的贺梦函站出来说话:“嫔妾的姐姐若是知道有雅嫔娘娘这样的妙人住进飞霜殿,一定也开心异常,只是姐姐薨逝才五年,倘使思念故人不肯离去,扰到雅嫔娘娘的胎,是不是不大好?”
卫景昭皱了皱眉,而卢盈真见有人出头,也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心绪,“雅嫔越过从三品婕妤直接封嫔已可彰显皇上的宠爱,实在没必要去住那未央宫,臣妾说句不当说的话,如雅嫔住了进去,恐朝臣都要暗自揣测了,不如皇上再斟酌斟酌?臣妾瞧着未央宫旁边的永安宫就很不错。”
“既然皇贵妃如此说了,就赐住永安宫迎春殿。”卫景昭也不再坚持,毕竟皇贵妃为了贤德,已经甚少置喙晋封之类的事宜,既然她这回开口,卫景昭也要给她足够的尊贵。
许多人都松了口气,雅嫔谢了恩后,周芸秀笑着接过话,仿佛之前怀疑大皇子落水水与她相关的龃龉全不存在,“果然臣妾看孕妇的本事是不会错的,这里便以茶代酒,祝雅嫔妹妹一举得男。”
卫景昭很高兴,夸赞丽昭仪有大功,赏了不少东西,又许诺为大皇子启祯去找好老师,借着何雨深的风,周芸秀今天比哪日都得意。
而后皇上的眼睛就再没离开过雅嫔,绮华宫内再上来的歌舞诸人都无心再听再看,宴席草草收了场,皇上一句:“雅嫔是初次有孕,朕先送她回积雨榭,就来看爱妃。”就把皇贵妃的话全堵了回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盈真低声喃喃自语:“不是说她不会有孕吗?不是说那些坐胎药,她都一碗一碗喝下去了吗?”
凌香扶住皇贵妃,小声道:“娘娘不能乱,事情都没个定论,有孕而已,宫里还有生出来却养不大的孩子呢。”
“是,本宫也还年轻,一定还会有孩子。”盈真振作了点,站直了道:“走罢,回衍庆宫等皇上,明日传卜太医过来给本宫请一请平安脉。”
凌香应承,便由李公公带着肩舆,恭请皇贵妃回宫。如此其余众人才敢陆续离开。
婉嫔因其实还尚在禁足中,今日不再惹事,带着敏恪公主匆匆忙忙就走了,柔妃心情倒很不错,带着青栀说要散散步,走回锦绣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白初微实在是好相处的人,虽然性子冷淡些,待人接物也绝对从不出什么差错。青栀与她同住了一个多月,也敢说一些亲近的话了。
“嫔妾素来有些感觉,娘娘似乎不大喜欢皇贵妃,然而嫔妾却没想到,娘娘今天竟连贺礼也没准备。”青栀笑着说。
白初微也笑,“对啊,皇贵妃宫里金银财宝堆积如山,我准备什么,她也入不了眼,何必还破费去讨好她。”
青栀早知她的性格,那是人后连一声“本宫”都懒得自称的,当下也就顺着道:“娘娘恣意而活,在后宫里恐怕是独一份儿,嫔妾是真正地羡慕。”
“却也不是全然恣意,我也有想看到的东西,只是为了等到那么一天,得好好活下去。左不过这宫里总是如此,我已没甚希望,你还年轻,未来不可限量,只是要记住本心,若真被一些蝇头小利迷了眼,陷入迷潭,便是到了卢盈真她那样的高位,也只会越陷越深而已。”
青栀很感激柔妃肯对她说这样的话,诚心诚意地道:“嫔妾多谢娘娘这番话,自今天起,会牢牢记在心中。”
热闹繁华的皇贵妃芳诞过后,宫里又恢复了平静,除却永安宫内雅嫔那一胎牵着人的心,前朝后宫都稳定无事。
这一日距发现何雨深有孕已过了半月有余,天气渐渐转冷,一盆盆无烟碳已经搬进了迎春殿,惹得好些人眼红。
皇贵妃在阖宫请安时就道:“雅嫔这一胎是现在宫里头一等的大事,本宫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今年上贡的银丝竹炭数量不多,先可着雅嫔,其余人为了皇嗣,也稍稍委屈些。”
丽昭仪不说话,但她从寿宴开始,就有将雅嫔推到风口浪尖的意思,眼下更合她的心意,果然连静嫔宋采禾都有些忍不住这样的盛宠,拿帕子捂着嘴笑道:“雅妹妹当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这银丝竹炭据说烧起来无烟无味,连皇贵妃娘娘宫里都没有呢。”
婉嫔已解了禁足,还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可不是,宫里谁生养孩子,也没见得像雅嫔这般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