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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渊点了点头,又打量了一眼邵勋后,径自转身上了马车。
邵勋一行人在后面步行跟着。
抵达司空府后,戴渊下车,先入内禀报了一番,然后让其他人都留在外面,自己领着邵勋入内。
“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一边走,戴渊一边说道:“司空可能要给你赏赐,这是天大的恩宠,今后定要铭记于心,为司空舍命拼杀,死而后已。”
邵勋连连应是。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什么人啊,这时候还摆谱。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之前来过的书房。
这次王导不在,却多了另外数人,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见到有人过来,都停了下来。
邵勋悄悄看了眼,只认得一个潘滔。
潘滔还挺敏锐,注意到了邵勋一闪而逝的目光,竟然向他点头示意。
“参见司空。”邵勋躬身行礼道。
司马越看向戴渊,有些不悦,似乎怪罪他打扰了自己的兴致,又似乎怪罪他不分场合,他们在商议大事呢,你就不能等一等?
戴渊立刻明白了过来,连连告罪。
“罢了。”司马越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邵勋身前,态度却好转了许多,笑道:“孤听说了,你亲手抓住了司马乂。好,很好!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战阵厮杀,擒拿敌将,实乃武人本分,不敢邀赏。”邵勋回道。
司马越哈哈大笑。
幕僚们亦凑趣笑了几声。
有人直言道:“兵家子喜欢的是金帛,司空赏些财货便是。”
还有人说道:“不如惠以宝甲,他们也就能用这些了。”
“可能还喜欢妇人。”有人促狭道。
不出意外,这句话引起一番哄笑。
看得出来,现在司马越幕府众人的士气很高,正处于意气风发的状态。
司马乂倒台,洛阳权力要重新分配。
成都王司马颖当上皇太弟几无悬念,但他不会来洛阳,而是在邺城遥控朝局。
河间王司马颙同样不会来洛阳。
这就是机会了。
只要司空收拾好洛阳残局,未必不能与成都、河间掰掰手腕。毕竟,洛阳才是京城啊,控制了洛阳,就有了号令天下的名义。
大伙都期待着这一天。
“休要胡言。”司马越斥责道。
说是斥责,但语气并不严厉,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斥责”完幕僚,司马越便看向邵勋,道:“你立下大功,孤当然要厚赏。金帛是少不了的,但这并不足以酬功。糜子恢立下大功,我许诺他可任中尉,幢主之职就由你接替吧。”
“谢大王厚赏。”邵勋应道。
“糜子恢又在孤面前极力说你的好话,说你颇有选兵、练兵之能,一幢兵马个个精悍,如臂使指,故能斩将杀敌,势如破竹。”许是见邵勋非常沉稳,司马越愈发满意,又道:“下军兵士还没选满,不如就由你来替孤把关,多挑选一些壮士入营,如何?”
“诺。”邵勋应道。
这还用思考吗?还用犹豫吗?这是升官的节奏啊!
果然,司马越接着说道:“孤说过,东海今年的孝廉会是你,勿要令孤失望。 中尉司马你先担起来。”
很显然,这是违规操作。
中尉司马要等走完举孝廉的流程,再由朝廷任命,方能生效。
所以,邵勋现在只是个幢主,中尉司马还得等一等。
但司马越都这么说了,兵又是他找人募的,邵勋完全可以先兼任着,不会有人不承认他的身份就是了。
给邵勋这个官,幕府里不是没有反对意见。
不少人觉得给个幢主就够了。但一贯不怎么管事的军司曹馥说话了,认为此职很适合邵勋,他会选兵,知道怎样练出好兵。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司马越很信任曹馥。他是曹洪幼子,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可不比府里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强?
再者,邵勋是国人,这一点非常重要。
比起来历不明、心思叵测的外人,东海籍的军官显然更加可靠,更能委以重任。
何伦如是,王秉如是,邵勋亦如是。
当然,比起前两位,邵勋的重要性要差一些。
毕竟何伦、王秉出身名门,能够给司马越带来政治上的助力,稳固后方局势。所以,哪怕王秉吃了大败仗,该用还是得用。整军完成后,一个下军将军是跑不了的。
邵勋一没办法替他稳固东海后方,二没法提供部曲、钱粮,三没法摇旗呐喊,充其量是把刀子罢了。
何伦、王秉却是握刀之人,有本质的不同。
“下去吧,好生做事。”许完好处后,司马越挥了挥手,道。
“诺。”邵勋再行一礼,退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