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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的热情闪烁着,她屏住唿吸,仿佛怕惊动了谁似的,悄悄从树后探出脑袋,窥视了一番。
巧了,邵勋正好也往这边看了一眼。
咦,瞧我看到了什么?一双带着探寻、期待、热情、羞涩等多重情绪的少女之眼,脸上还有着火烧般的红晕。
而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少女的眼神骤然变化,惊讶、呆滞、慌张等情绪浮现上来。
未几,一阵窸窸窣窣,节奏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大树后似乎已经空无一人。
场中静默了下来。
庾珉看向庾亮,庾亮面红耳*。
邵勋收拾心情。
他突然间觉得,少女也挺有意思的。虽然征服起来简单了点,没有成就感,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老色批,家里就应该实行多元化的战略。
庾珉咳嗽了下,道:“子美久在汲郡,左支右绌,有没有挪个地方的想法?”
庾亮回过了神,道:“倒是有过只言片语,但无处着力。”
汲郡地处前线。
随着刘汉势力的日渐膨胀,这个地方早晚要受到攻击,无论是佯攻还是主攻。
老实说,庾琛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他靠着邵勋早期送过去的千余士卒,然后施展诸般手段,团结地方豪强、士人,打赢了几次战斗,威望渐升。
随后,邵勋通过卢志,与石超等人暗中勾兑,在河北其他郡县四处叛乱的情况下,汲郡得保安宁,庾琛在当地的威望又蹿升一截,收到了不少钱粮部曲,郡中三千士卒也算久经战阵,有点战斗力。
但毕竟是前线,短时间内尚可维持。时间一长,若无朝廷的支援,早晚会扛不住。
庾琛有此意,也是担忧朝廷无法有效在河北用事,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罢了。
“在击溃王弥后,朝廷可能有意在并州、河北用兵。”邵勋透露了一点消息,只听他说道:“太傅亦有此意。”
这么一说,二人有些明白了。
在清除了内部隐患后,朝廷必然要向匈奴用兵。
以前是诸王混战,实在腾不出手来。
现在诸王混战结束,只剩东海王一家了,面对成都王临败前搞出来的“怪物”,朝野上下都有平灭之的需求。
尤其是太傅司马越,他现在的压力很大,迫切需要证明自己,挽回形象。
那么,向匈奴用兵,也就很正常了。
说到底,现在的有识之士固然认为匈奴已然势大,难以遏制,但并不觉得一定会输,还是想着打一打的。
刚刚在洛阳城下大放光彩的凉州兵,今天早上启程离开,返回凉州。听闻他们回去的路线会经过河东郡,势必会与匈奴激战。
由此或可窥得朝廷态度,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并州。
八王之乱已经结束,穿插其间的张昌、刘伯根、汲桑、王弥等小插曲亦一一平定,晋、匈之间的战争,会成为接下来的主流。
或许会持续一些年头,因为匈奴的实力也就那样,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优势。甚至从纸面上来看,匈奴还处于劣势。
这场战争,还有得打!
结束在后园的谈话后,邵勋告辞离开,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邵府。
王弥之乱期间,邵府接纳了一部分潘园庄客。此时已经离去,但整个府邸仍然有点凌乱。
邵勋不太在乎,遣人草草收拾一番后,便坐下来写信。
卢志刚刚汇报,广成泽那边有役徒作乱,不过很快被留守的牙门军镇压了。
作乱的原因还是太苦了。
广成泽的建设,今年已进入第三个年头,或者说是两年零七八个月。
不单夫子役徒们苦不堪言,地方官府也烦透了,出现了一些情绪。
邵勋想了想,作为六年来他从朝廷那里薅的最大的一把羊毛,这个项目还是得继续下去。
得,又得麻烦王司徒了。
和这人打交道,全是***的利益。这次得想个好说辞,让王司徒发挥“信口雌黄”的绝技,劝说天子,坚定广成苑行宫继续下去的决心。
朝廷经历了王弥之乱,威望有些受损,但也只是“有些”。趁着还使唤得动地方官府的有利时机,抓紧搞吧。等到以后州郡不鸟朝廷了,到哪去白嫖钱粮、物资、劳动力?
想好这件事后,邵勋又处理起了战殁将士的抚恤事宜……
一桩桩事,直忙到深夜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