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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勋突然笑了,道:“翳槐愿将雁门、代郡尽数奉还,我为何不支持他?”
拔拔睿有些惊讶,立刻抬起头来,悄悄打量了一下邵勋的脸色。
他不确定拓跋翳槐有没有派使者南下,那也太快了吧?贺兰蔼头这么果决?不能吧?
但看梁王的样子,又不像在说笑话,或许私下里答应了也说不定。
割让代郡,乌桓迁徙至盛乐耕牧,已然是王妃及众臣们能答应的极限。若连雁门郡都给了,那么新平城就很危险。新平城不保,平城就将直面敌锋。
贺兰蔼头、拓跋翳槐舅甥真是疯了,这都敢答应。
当然,这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只是梁王在诈他。但不管怎样,拔拔睿都感到了些许紧张,好像不太妙啊。
“使者若不能决,自打道回府可也,回去商量好再来。”邵勋挥手道:“下去吧。”
“使者,请。”不待拔拔睿再说些什么,吴离一伸手,催促道。
拔拔睿无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再度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出了崇明观。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几位“索头”。
对方也发现了他,脸色陡然一沉,冷哼一声。
贺兰奴根!
拔拔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下意识不想往前走了,但吴离又催促了他一声:“使者请随我行。”
拔拔睿无奈,跟在吴离身后出了宫城。
贺兰奴根的脸色也不好看,默默进到了崇明观内,大礼参拜。
邵勋示意他起身回话。
作为使者,贺兰奴根已经到平阳好几天了,但还没谈过,今天是第一次。
贺兰奴根能从意辛山顺利抵达平阳,本身就说明了几件事。
其一,穿越其他部落的地盘时没受到阻碍,至少没有强力阻碍。
其二,他们是主动来的,那么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南下以晋国为援成了十分迫切的事情。
其三,他们实力不足,至少没拉拢到多少部落,大部分人可能还在观望,即既不投向祁氏,也不愿为贺兰氏出头。
基于这份判断,很多事情就好操作了。
“祁氏出兵了吧?”贺兰奴根还在暗暗组织语言呢,邵勋突然开口道。
贺兰奴根闻言一惊,不过他很快稳住了心神,道:“大王何须试探?祁氏劣迹斑斑,素来不得人心,如何能说动众人出兵?”
“哦?那你急着赶来作甚?”邵勋笑了笑,问道。
“代王乃大晋藩属,国中丧乱,还请梁王助一臂之力。”贺兰奴根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邵勋问道。
“大王应已知晓盛乐之事,祁氏悍然动手,弑杀——”
“我问的不是这个。”
“藩使却不知大王所言何事……”贺兰奴根一脸茫然道。
“你不说,我总会查清楚的。”邵勋冷哼一声,道:“届时再来见我,可就没什么好话了。”
贺兰奴根有些犹豫。
那件事他们也是自盛乐打探而得,一旦正式实施,怕是瞒不了别人,尤其是在梁王死死盯着代国的情况下。
不过犹豫再三,他还是不愿说,只道:“若大王助代王长子复位,愿归还代、广宁二郡,并永为臣属。”
广宁是去年被拓跋鲜卑占领的,代郡则是刘琨慷王浚之慨,送给拓跋氏的。
这两地既是拓跋氏牧地,也是乌桓大本营,广宁郡更堪称拓跋鲜卑的龙兴之地,因为拓跋力微曾在此放牧多年。
“两个郡……”邵勋笑道:“我怎知你们不会反悔?”
“复位之后,关防、城池即行交割。”贺兰奴根说道:“更愿遣使入质,永修盟好。”
“翳槐并未成婚,遣何人入质啊?”邵勋奇道。
“二王子什翼犍乃大王子亲兄弟,手足情深,非比寻常,愿以什翼犍为质。”贺兰奴根说道。
邵勋突然笑了起来。
好家伙!把身为嫡长子的弟弟送到中原为人质,你在盛乐当君主,这拨算盘的声音我在平阳都听到了。
“使者说话不尽不实。”邵勋脸一落,道:“再者,贺兰部有几多兵将?能挡住祁氏么?做买卖的都不希望亏本,军国大事亦这般。”
“大王之意……”贺兰奴根诧异道。
“过几日,我会遣使随你回意辛山。贺兰部有什么本钱,摆出来让我看看。待我听到回信后,再做计较。”邵勋说道。
说罢,请使者暂回馆驿歇息,然后又喊来了殿中尚书蔡承,道:“让庾蔑来崇明观。”
他很好奇,代国到底有了什么变化,导致贺兰部这么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