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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逍遥散人腮帮子鼓鼓,满面红光心有成竹,“我是他师傅,没我,他哪有今天?敢轰我?我打断他狗腿。”
纪纤云笑笑,不再言语,低头戳着盘子里的鱼发泄。
知恩图报?冥王才不是那样的人。
没有她,冥王命都没有了,怎么样?
轮到她落难求上去,就是这样冷言冷语,颐指气使,居高临下,作威作福……
摸酒壶倒酒,逍遥散人就看见一张怨气满满的小脸,腮帮子鼓鼓起,他就乐呵呵撺掇,“丫头,天天窝在这里都要长毛了,要不,咱俩出去溜达溜达?”
“好啊!”,一张俏脸瞬间百花绽放,弹指间,灼灼的目光又灰暗下去,“我可是受气王妃,好日子哪轮得到我?”
“那也是深得师傅心的受气王妃,我带你出去,有什么稀奇?”
“说是那么说,冥王,估计不会放我出去的。”
逍遥散人咕嘟嘟灌下去两口酒,丢过去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告诉他不是找倒霉嘛,出去就出去喽,想什么时候抬腿就走。”
“又不是不回来了,回来肯定跑不了挨训。”
“训就让他训,反正,玩儿回来了啊。”,逍遥散人满不在乎,嬉笑着传授经验,“虱子多不咬帐多不愁,反正老老实实也没得着好脸,为什么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呢?等他骂的时候,把耳朵闭上,就当他在抽风就好了啊。”
纪纤云眼珠转了转,紧抿的唇终于松开,眼底全是坚定,“就这么干!”
她倒要看看,稍稍放肆一下,冥王会怎么?
风头不对的话,也该另做打算了,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有魄力,我徒弟就得这样。”,可以带着徒弟出去晃悠,逍遥散人飘飘然的很,“我跟你说,内城没什么好玩儿的,外城才好。瓦子里热闹极了,五方杂地的好吃的在那都能找着,还有说书的卖艺的,从天亮到半黑,人不断流……”
直到真的置身其中,纪纤云才发觉,老头这次真没吹牛,像大剧院一般的硕大棚子里,喧嚣热闹的让她眼睛都不够用了,“师傅,难怪您天天想着往外跑!”
“一看你就没见识。”,逍遥散人摸着胡子装高深,“京城里外,这样的瓦子有四处,小的更是二三十家。跟着师傅,保准你天天快活似神仙……。。”
“好了好了,终于出笼了,赶紧让我见识见识神仙怎么过日子!”,好不容易出来,废话,纪纤云可没功夫听,拉着老头就走。
朝着人多的地方去,摔跤、小曲、傀儡戏……。各种表演让她开了眼界,奔波中各种食摊,更是让她乐不思蜀。
水晶皂儿、生腌水木瓜、广芥瓜儿、梅子姜、紫苏膏、细料馉饳、灌肺……。
听着看着都新奇,兴致勃勃的买买买,后果就是,才半个时辰,逍遥散人倒拎着钱褡子欲哭无泪状,“唉,徒弟养不起啊。”
嚼着香糖,纪纤云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古代版冰激凌‘冰酪’兴叹了,“怎么就忘了带张银票出来?师傅,您有那么显赫的徒弟,怎么让自己穷成这样?”
路边摊就能花到身无分文,真的穷的可以了。
老头有个呼风唤雨的王爷徒弟?大喊一声,百分百没人信。
当然是怕他钱太多,美酒喝到醉死。
丢人的事,逍遥散人是绝口不提的,只咬着手指碎碎念,“回去拿也太折腾了,扫兴,不行。啊,我想到了!来来来,跟我来。”
“喂,去哪啊?”,摩肩接踵的,瓦子里人太多,纪纤云被老头拉着小跑,很不幸的,脚被路人踩的生疼,“慢点,我的脚,师傅……”
逍遥散人却是当了耳旁风,拉着他一溜烟出了瓦子,三拐两拐就到了一条貌似很繁华的街道。
商铺鳞次栉比,车水马龙。
“师傅,您不是要用抢的吧?喂,做贼也不行啊。”,不知是不是脑抽了,纪纤云脱口而出。
逍遥散人就白过去一眼,“我老人家是那样的人吗?我、我、我,用的着吗?看见那边的福满楼没?大风子就在那落脚。”
“早说嘛!”,纪纤云俏脸笑靥如花,脚下生风拉着老头往前冲,“铜钱、碎银,不当事,去借个五十两好了,足够咱们挥霍的。”
一堆路边摊吃下来,她也算对这里的物价有了了解,一大碗面条只要十个铜钱,一两银子能顶七百多铜钱,就是七十多碗。
银子,这里购买力很强。
五十两,吃喝玩乐,土豪一下午,绰绰有余。
“那好啊!飘香楼的三十年陈酿,只要三两半,孝敬一坛给师傅怎么样?”
“那都不叫事!”
“丫头,真是我的好徒弟。我跟你说…。。”
两人兴高采烈直奔着客栈大门奔去,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那辆奢华的马车,更没注意到车帘子缝隙里射出的那道冷厉眸光。
师兄一贯下榻福满楼,而他的王妃从府里跑出来就奔了这里,为了什么?
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