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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尸体的时候，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种被水浸泡浮肿的尸体，很常见。从河里打捞出来的尸体，几乎都是这种状况，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这种尸体，我处理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打开背包换上工作服，戴上手套帽子护目镜，就开始对着尸体处理起来。
用针线缝合破损，抹上特殊涂料让皮肤收紧，再涂粉让尸体颜色鲜艳起来，然后对着照片处理五官，最后脸上画上淡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心里暗自庆幸，尸体保存的还算完整。如果有缺失的话，那就比较麻烦。比如爷爷之前处理过一个车祸的身体，鼻子和嘴唇大半没找回来，都是自己配材料做出来的。
等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之后，尸体已经跟照片上相差无几。每次到这时候，我都会有种成就感。这种感觉甚至不亚于医生拯救了一条病危的生命。
当我准备再次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候，勐然一惊，整个人如同落入冰窖般。尸体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死死的盯着我在看。
尸体睁眼这种状况，我也遇到过不少。
可这次不同，尸体的眼睛带着绝望和哀怨，仅仅只是瞄上一眼就让人浑身发毛。原本嘴角温柔的笑容，在这双眼睛的衬托下，变得更加毛骨悚然。
更重要的是，这双眼睛，和照片上的完全不同。
正当我准备去查探个究竟，太平间的门被打开了，老王带着门外的十几个人匆匆闯了进来。
当看到冰棺里的尸体，所有人都发出了满意的惊叹。
老王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满脸自信的朝着中年人走了过去。
只见那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递到了老王手中，转身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招唿人盖上冰棺盖子，直接把冰棺推出了太平间。
“程，还是老规矩，我拿两成。”
至于接下取钱分账时候，我都心不在焉。
从医院出来后，满脑子都是那双不协调的眼睛。
回到铺子，天已经大亮。忙活了一整夜，觉得身体被掏空了一般，异常疲惫。
把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回原位，准备睡觉时，才发现手里竟然还紧紧攥着那半张婚纱照。之前收拾的时候，明明在手心怎么就没有注意？
躺在床上，手里举着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婚纱照里女人的眼神十分柔和，笑的也是异常甜蜜。可处理完的尸体眼睛，为什么会让人毛骨悚然呢？甚至连嘴角的笑，都那么诡异。
难道是受尽冤屈的不甘？可即便如此，眼睛也应该是同一双。
想到这儿，我勐然一惊，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难不成，那中年人给我的照片，并不是尸体的照片？
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然的话，眼睛怎么可能会完全不一样。若照片并不是尸体本人的，那么这样就完全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尸体的眼睛看上去不协调。
该怎么办呢？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我一下子慌了神，偏偏这时候爷爷不在。
正在我慌神的时候，更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了。
老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