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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那日,月儿还未来得及向王妃道谢,只是姨母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改日月儿定当携礼登门。”苏明月敛衽行礼。
凰天然眸色略深,此事过去已有大半年了,他们一直呆在京中未曾去过其他地方,苏明月若是有心要谢早该来了,何必等到现在。面上却不动声色,客套一句:“家母与你的母亲乃是闺中密友,照拂旧人之子份所应当,倒也不必特意致谢。不过苏小姐若是愿意来,想来母亲定然高兴。”
飘素宫中,云妃斜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显然方才的毒对她伤害并不轻,只是一双眼眸却透着一股清冷之色,看也不看旁边坐着的华美妇人:“不知荣王妃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妹妹,你还在怪我。”荣王妃叹一口气,面容有几分懊悔,眸色沉痛。
“荣王妃说笑了,本宫素日里与王妃相交不多,何来怪责一说。”云妃嗤笑一声,露出几分不屑和怨恨。
当年若不是她见死不救,晴儿何至于、何至于……一想到这件事,云妃对她便生不出几分好感来。
“妹妹,当年我……”
“当年的事情王妃不必再提,我也早已经忘记。眼下本宫要专心养胎,王妃若是无甚重要之事,就请回吧。”冷冷打断她的解释,要解释,当年何不来解释。她跪在王府门外苦求三天三夜之时,她为何闭门不见不出来解释。现如今倒想起来了,还真是讽刺。
荣王妃面色一黯,眸中神色复杂,纠结几许后,长叹一声:“我知道今生妹妹想必都不会原谅我了,当年之事我虽非有意,但终究难辞其责,妹妹要怪罪也是理所应当,我无言以对,也无颜为自己辩解。只是宫中情势复杂,妹妹突然有孕虽是大喜,却也莫要放松警惕。不管妹妹是否相信,我都希望妹妹能平安诞下皇子。既然妹妹需要休养,那我就先告辞了。来日若妹妹有何需要之处,只管开口。”
只管开口?!云妃冷笑,当年她几乎磕破了头,结果呢。她那般的铁石心肠,何时顾念过曾经的姐妹情分。
扭头看向一边,态度再明显不过。荣王妃抿了抿唇,神色间有些失落难过,终究只能转身而去。
“当日在平阳侯府,多谢你出手帮了月儿。”平阳侯府里的事情,她早已经听人说起过,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懒得主动上门去道谢。如今正好,谢过了也就两不相欠。
荣王妃脚步一顿,苦涩一笑:“月儿那孩子,也是命苦。”语罢再不停留,直接迈出门去。
直到她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云妃这才转过头来,望着摇晃的珍珠垂帘,心中仿佛也如同那帘子一般跌宕开一圈圈波纹。
苏明月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云妃靠在床头,目光虽然看着珠帘,却又仿佛透过珠帘看着远方,怔愣出神。她唤了好几声,方才唤回云妃神智,叫她不由有些担忧,手指搭上她的脉搏询问道:“姨母这是怎么了,可是毒还未清干净?”
“不过是想起一些尘封旧事罢了,你不必担心。”云妃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姨母可是想起了娘亲?”苏明月歪着脑袋,天真无邪的道。
云妃长叹口气,满眼怜爱的抬手抚上她的脸:“苦命的月儿,晴儿当年那般无双容姿,为何你却……唉,都是姨母没有照顾好你。”
“姨母,你已经将月儿照顾得很好了。”若非云妃,只怕苏明月早已经死在了宰相府中,又如何能撑到今日。只不过她到底身居宫中,无法每时每刻照料她,那些人有可趁之机也是自然。只是看云妃如此自责,原本憔悴的神情越发委顿,苏明月心中不忍,抬手将面纱摘下,“姨母,其实月儿的脸,早已经好了。”
“你说什么?!”云妃大惊,美眸直直往来,入目却还是一张遍布黑斑丑陋不堪的脸,不由又失望至极,“你这丫头,竟拿姨母来寻开心。”
苏明月娇俏一笑,抬手在脸上一拂,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便落在了云妃眼中:“姨母,月儿的脸真的好了。”
看着眼前的容貌,云妃一时震惊失色到无法言语,许久之后,仿佛是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做梦,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晴……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