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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殇出事之后就一直跟着凰天然调查起因,不管是谁,居然敢伤他们家王妃,就必须做好死的觉悟。所以凰天然吩咐的时候,冷殇并没有犹豫半分,直接转身带着众人去清扫周围痕迹。
原本热闹的营地此刻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已经得到消息,围场中居然出现了棕熊,而且娉婷郡主和忠肃侯府的小侯爷都受了重伤,如今毒手药王和前太医院掌令正在倾力救治。谁也不敢再随意走出营地,就连自己歇息的帐篷周围,都增加了护卫防御,以防再出现什么意外。
景王的营帐内,毒手药王十指如飞,已经在苏明月身上接连扎了一百零八针。然而苏明月背后的伤口却依然没能止血,染红了的雪水被一盆一盆端出去,毒手药王的额上已经沁出了汗水,沈若兮在一旁已经哭肿了一双眼睛。而凰天爵,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半跪在苏明月床边,看着床上陷入昏迷依旧紧皱着眉头的苏明月,眼睛一眨也不眨。
“前辈,月儿她、她是不是……”沈若熙抽抽搭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毒手药王回头一瞪,虎目爆射出如电一般的目光,“胡说,有我在,月儿怎会有事。”只是他下针的手,却越来越抖了些。
帐篷被人掀开,一身白衣的凰天然带着一股冷气走了进来,沈若熙抬眼看了他一下,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凰天然心疼的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忍不住一遍遍抚慰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兮儿,放心吧,有前辈在,月儿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时间都过了一炷香,可苏明月背上的伤口依旧没有止血,她是真的很担心。
一直没能找出原因的毒手药王心情本就烦躁,被沈若兮这么一哭,更是心烦意乱,忍不住举着银针瞪过来,狠狠威胁,“再哭,信不信我扎哑了你。”如果这丫头不是月儿的好姐妹,他早忍不住一脚将人踹出去了。
沈若兮吓得朝凰天然怀里缩了缩,瞪着一双小鹿一般无辜的眸子看着毒手药王,双手紧紧揪着凰天然的衣袖,想哭不敢哭的可怜模样。
“前辈,月儿的伤势……”凰天然安抚的拍拍沈若兮,关切的询问。
毒手药王的眉头狠狠皱起,看着苏明月背上横梗着的四条血痕,“如果我没有猜错,伤口一直不曾止血的原因,是因为中毒。”
“中毒?!”凰天爵失口喊了一句,目光瞬间变得阴鸷,落在苏明月的伤口上,“可是月儿的伤口并未泛黑,血色也是正常的红色,为何会中毒?”
说起这个,毒手药王也觉有些奇怪。他一生用毒,对于天下各种毒药了如指掌,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毒药。不但伤口上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就连熊爪上也未曾检测出有毒药的痕迹。可如果不是中毒,为何伤口会一直流血不止。
帐篷里一片静默,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都生怕惹了毒手药王不开心,被老人家一把毒药毒得归了西,还连原因都不知道。
而另外一边,林默池的帐篷里,御医正在忙碌。就连龚毕,也从苏明月的帐篷赶了过来。
他的伤很重,尤其还伤在颈边,差一点就伤到了大动脉。
“龚掌令,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恐怕很难治愈啊!”一位御医叹息一声,手中拿着针,却犹豫着不敢下手。这样重的伤,万一一个不好,害了小侯爷的性命,忠肃侯府还能放过他?
一旁忠肃侯夫人捂着帕子忍不住又是一阵低泣,哭的气都喘不上来。忠肃侯别无他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御医,“龚掌令,还请务必治好小儿啊。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夫妇……”
语罢,是一串无法出声的哽咽。为人父母者,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不伤心的呢!
龚毕明白他们的心情,似乎自从照料云妃开始,看着苏明月对云妃的点点滴滴,看着她们两人的相处,他越发能明白作为一个医者,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帐篷外,何婉婷一直站着,林默池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不可能丢下他不管自己一个人走掉。
可是御医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在她身上,让她从头到脚一片冰凉。她忘不了危急关头是他挺身而出拉开了自己,她忘不了他被棕熊打伤浑身是血却依然拼尽全力射杀棕熊的眼睛救下自己,她努力克服心底的颤抖,告诉自己里面有那么多御医,他肯定会没事。可是现在御医的一句话,将她所有压抑的恐慌都拉扯了出来,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是上过战场的人,见多了鲜血和尸体,可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次一样,让她害怕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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