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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世子,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姨母的下落。”东太后等人不可能逃离京城,想必定然是潜伏在京城中的某处,只是一时间不曾被人找到而已。她一个人到底能力有限,红馆的消息渠道她又安排了其他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便只能来求凰天然了。
凰天然点头,“皇嫂放心,若是有了云妃娘娘的下落,我会派人前去璟王府……”
“不必了,若是有消息,你便到师傅的药庐来寻我即可。”以荣王府的实力,凰天然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离开璟王的事情,他这么做,不过是有意无意将她和璟王绑在一起,想借此看看能否将她挽回罢了。
不过她心意已决,自然不会让他有这种错误的认知。
看她如此冷漠的划清她和璟王之间的关系,一旁的沈若兮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扑过来掀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可是她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做,所以也只能是看着苏明月,颇有些难以理解的道,“月儿,你当真如此狠心?!”
“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然世子相助之情,我记下了,来日必定回报。”苏明月不去看沈若兮的失望的样子,起身对凰天然拱手告辞,却不料一转身,便与一双黑的看不见底的眸子对上,心头忍不住狠狠跳了跳。
站在院中的男子,一袭青衫包裹在瘦削的身材上,虽仍旧如松柏挺拔,却又透出一股积雪压顶的厚重。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明亮,黑气沉沉之间,竟能看出一丝心灰意冷的味道来。他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她,没有开口说任何话,眼睛里分明有情绪在涌动,却被黑色的大雾笼罩着看不分明。原本毫无生气的眸子,在对上她眼睛的刹那,极快的掠过一抹光芒,让原本深陷绝望的眼燃烧出一丝希望来。可是当他看到她脸上没有分毫变化的神色,以及那一双眸子里清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光时,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希望,便如同星星之火一般悄然陨落。
苏明月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之中,才能抑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让她不至于在面上露出什么破绽。就在众人以为这样的对视或许要持续到天荒地老时,她忽然抬脚,朝院中走去,在凰天然和沈若兮希冀的目光之中,走到那青衣人影面前,然后擦肩而过。
错身的那一瞬间,她分明听到,他口中极轻极轻的唤了一声,“月儿……”
简单的两个字,饱含了无尽深情,让她差点就把持不住,转身投入他怀中,汲取那渴望已久的熟悉味道。可是曾经许下的誓言响在耳边,让她不得不克制。如果明知最后是死局,有何必非要将所有人都拖进万丈深渊才罢休。
纤弱的身影不急不缓的走着,可即便脚步再慢,却也终究是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璟王兄,你……”凰天然掠至璟王身侧,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纵然再想帮忙,却也不知该从何处帮起。
沈若兮快不过来,狠狠一拳捶在璟王胸口,“你这个木头,刚才就应该抓住月儿的手,求着她留下来才对。好容易见到了,居然还眼睁睁让她离开,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对此,璟王默然不语,只是轻轻吐出一句,“月儿她,想要杀了母妃。”
“什、什么?”群花掩映之间,沈若兮正准备捶在璟王胸口的拳头骤然凝固,就连一旁的凰天然亦是呆住,“月儿,月儿她为何要杀贵妃?”
轰!
天边忽然一道惊雷炸响,闪电如同一道银蛇,将天幕狠狠撕裂出一道口子。有狂风席卷而来,周围的花草树木摇摆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乌云大团大团的凝聚在一起,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气,顷刻之间便是阴云密布,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压迫在天地之间,恍若沉甸甸的大石,也压在了众人的心上。
凰天爵略略抬眸,扫了一眼倏忽间风云变色的天地,眼中光芒一闪,足尖点地,旋即一个旋身便朝着苏明月方才离开的位置飞掠而去。马上就要下雨了,月儿身子还未好,若是淋了雨,怕是要染上风寒了。
几道银蛇闪电纠缠在一起,如同要将天幕撕碎碎片一样,携带着凶猛的态势。
又是一个炸雷响起,瓢泼般的大雨瞬间落了下来。
雨幕仿佛在天地之间拉出一层薄纱,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分明是近在眼前的景象,却恍若远在天边一样飘忽。
凰天爵不顾一切的飞掠,终于在一个腾身之间,看见了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子。
浅绿色的薄衫衣裙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湿漉漉的黑色长发一缕一缕纠缠在一起,刘海紧贴着前额。分明是最狼狈的形状,可女子却倔强的挺直了脊背,面无表情的坐在泥水之中,恍若昨在凤仪宝座之上一般端庄高贵。
“月儿……”凰天爵飘飞落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目光复杂的看着坐在泥地上不发一语的女子,然后抬脚,缓缓走了过去。
青色的衣袍在雨水中划出一道水光,他走的很慢,脚下的泥水飞溅而起,将青色衣摆上留下数不清的泥点,原本有洁癖的人却恍若未觉,直至走到心尖上那人的身边,这才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抖了抖撑在她的头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一个静默的坐着,一个笔直的站着。一个如开在缝隙中摇曳生姿的空谷幽兰,一个像挺拔在天地间百折不弯苍翠松柏。
许久之后,不只是谁发出了一声轻叹,打破了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静默。
苏明月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缓缓抬头,眼中光芒复杂。
她知道他会追上来,她也知道她该躲开,即便躲不开,也该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之间,不该再见面。有了那一个杀母之仇搁在中间,就算本该是与她无关,可因着那一个誓言,他们也是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