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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会喊娘,一会喊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娘究竟是在叫谁,也不清楚是谁在哭。
灵堂里的人顿时瑟瑟发抖,尤其是那小吕氏,鬓间插着的发钗都叮叮直响。
差不多了。
杜云彤缓悠悠的站起身,千雁连忙上前来扶,蹙眉道:“姑娘,你身体是不是受不住了?”
她在这哭,小吕氏都要被吓死了,连忙殷勤说道:“赶紧扶你们家姑娘去歇着吧!”
杜云彤眼神冰冷的盯着她,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客气:“你给我好好的跪着,天不大亮,不准起。”
许如清的头七还没过,再加上小吕氏心虚,这会儿不住地点头:“是是是。”
杜云彤被千雁和百灵扶出了灵堂,绕到小后门的院里,坐在花坛上咯咯直笑:“你看没看到小吕氏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哈哈哈哈,什么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百灵年纪不大,脸圆圆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憨厚又喜庆,性子也很是泼辣,接道:“太痛快了!看她还敢不敢对我们夫人不敬!”
千雁要谨慎的多,她顺着小后门往外看,“姑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杜云彤耸耸肩,表情像个调皮捣蛋的小孩,满不在乎道:“听见怎么了,我就是故意的,吓死她们几个狗日的。”
“......”
百灵和千雁怔住,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杜云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歪着脑袋朝天上看,打算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这一抬头不打紧,她在房檐边上,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速度极快。
“嗯?”
杜云彤眨了眨眼。
千雁素来细心,见她神情异样,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杜云彤不想吓着两个孩子,她半躺在花坛上,望着满天繁星,道:“你们看,有流星,看到流星的时候许愿,可以愿望成真。”
“哪呢!”
百灵忙抬头望夜空看。
杜云彤打了一个哈欠,笑道:“过去了。”
百灵睁大了眼睛,有些惋惜:“啊——”
话音刚落,又连忙甩甩头,一脸认真,道:“没事,我以后天天盯着天上看,我要许愿,让害了我们夫人的坏人不得好死!”
杜云彤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么浪漫的事,你能不能别搞的这么血腥啊。”
百灵不管这个,她仰着脑袋呆呆的望着天,等待着流星划过。
目睹全程的寻羽没忍住悄悄探出头。
刚刚杜云彤那句狗日的,同样让他愣了一下,否则杜云彤连他一道黑影的瞧不见。
寻羽不太懂,为什么主子一定要取了杜云彤的性命,她一个小姑娘,死了娘,死了弟弟,一家人都想对她不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
她挺好的。
寻羽眸光暗了暗,他真的,下不去手,只能一再的欺瞒主子,他没有找到机会。
在花坛上坐了一会,杜云彤有些犯困,她伸手轻轻的扯了一下百灵的耳朵,道:“小丫头,回去睡啦!”
百灵是个没心眼的傻姑娘,杜云彤对她也多少有些放纵,管的她越来越皮,扯着杜云彤的袖子不住地撒娇:“我不要,等流星!我许愿!”
杜云彤怕她出意外,硬拖着带了回去。
躺在软榻上,杜云彤翻来覆去的想,她好像除了宅子里的人,没有仇家了,那房檐上的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千防万防,暗箭难防,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好。
“千雁。”
想了想,杜云彤拉开纱幔,唤了一声。
千雁揉了揉眼睛,忙打起精神,道:“姑娘,怎么了?”
杜云彤正襟危坐,一脸的认真:“我交代你些事,明个出门去办了。”
翌日,杜云彤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院里小丫鬟的声音,“侯爷来了。”
百灵连忙退到一旁,面上有着几分忐忑,杜云彤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怕什么?”
跟小学生见到教导主任似的。
隔着白色的纱幔,杜云彤看到了杜砚一袭藏青色长袍,身长如玉,站在许如清的棺材前。
单从家世相貌上开看,杜砚与许如清是非常般配的,可谁能想到,两人把这鲜花着锦的侯门生活,生生地过成了一对怨偶。
杜云彤轻叹了一声,走了出去,向杜砚见礼,道:“父亲。”
杜砚的目光扫了过来,淡淡开口:“我听你姨娘说,你昨夜在灵堂哭的很凄凉。”
是哭的像鬼上身吧。
杜云彤吸了吸鼻子,眼眶顿时红了一圈,抽抽搭搭道:“爹,女儿只是太想念娘了。”
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策略,对待小吕氏以及小吕氏的下人时,不用留情面,怎么痛快怎么来,而对待承恩候府的当家人,则需要用怀柔的方式,杜云彤一点不怕杜砚知道她故意装神弄鬼吓唬小吕氏,只有这样,杜砚才会认为她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没有太多的心机。
小孩子没了娘,闹一闹算什么,一个大人当了真,还跑去告状,未免就小家子气了。
装嫩可真好呀。
杜云彤想不明白。
明明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的人,他凭什么说她变了?
难道说,他认识之前的杜姑娘吗?
这怎么可能!
夜已深,月色倾泻而下,秦钧腰间的一抹柔光,引起了杜云彤的注意。
秦钧腰间挂着的那东西她熟悉的很,她也有一个,如今挂在胸.前,是许如清临死之前给她的,说拥有另外半块玉珏的人,能够护她一生无虞。
许如清没说完那人的名字就咽气了,杜云彤也不知道拥有另外玉珏的人是谁。
不过知道不知道,这玉珏都是许如清留给她的一个念想。
杜云彤把玉珏挂在了胸.前,贴身带着。
这样就像许如清仍在她身边一样,用她温柔的,文弱的力量守护着她。
杜云彤虽贴身带着玉珏,却对拥有另外半块玉珏的人没有任何好奇心的,若那人真有许如清说的那般强大,许如清又怎会无故地死在了承恩侯府?
半块玉珏就能保人余生无虞,她不是不信的。
直到她看到秦钧腰间的半块玉珏。
秦钧低低的沙哑声音在杜云彤耳畔萦绕,杜云彤注视着秦钧腰间的半块玉珏。
若拥有玉珏之人是秦钧,那么秦钧为何深夜而来,又为何说她变了,便都说得通了。
秦钧也是世家子弟,自幼长在京都,或许在书里不曾描述过的地方,杜姑娘与秦钧幼年之时,他们还曾见过面,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最是纯粹。
这玉珏玉质虽好,但做工粗糙得很,指不定便是幼年秦钧亲手雕刻的,一块送给了杜姑娘,一块自己留着。
后来秦钧随父出征,多年不曾回转京城,直至太子谋逆,许相满门抄斩,许如清身死,杜姑娘孤苦无依,原本应该戍守边关的秦钧突然出现在京城。
一切都能对上了。
秦钧是为杜姑娘而来。
为他的小竹马,为他的魂萦梦牵的姑娘。
时光悠悠一去不回头,他还带着那半块做工粗糙的玉珏,仿佛一如多年,他温柔浅笑着,把另外半块玉珏递给杜姑娘的模样。
杜云彤眼皮跳了跳,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前的半块玉珏。
她要是知道这烫手山芋是秦钧送给杜姑娘的定亲之物,那她说什么都不会留下的,更不会整日地戴在胸.前。
杜云彤欲哭无泪,不过秦钧说的不错,她确实是变了的。
她不是原来的杜姑娘,原来的杜姑娘已经死了,秦钧纵然上碧落下黄泉,只怕也寻不到她了。
旁人或许感觉不到,可秦钧与原本的杜姑娘是这般亲密的人,自然是知晓杜姑娘的性格的。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一个是敌人,另一个是爱人。
秦钧是杜姑娘的爱人。
她不能让秦钧知道杜姑娘的芯子换了人。
若秦钧知道了,估计会觉得是她害死了杜姑娘,若没有她,杜姑娘或许就不会死了,然后一刀两断送她上西天。
她倒是不怕死的,她觉得这种结局也不错。
可落在秦钧手里的人啊,哪有死的这么痛快的?
那些败在他手下的人,哪个不是被虐杀死的?若是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声名狼藉。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杜云彤打了个寒颤,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可怜些。
这张脸实在好看的紧,不需要做太多表情,只需略微垂眸,原本微挑着的眉梢落了下来,便有几分我见犹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