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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醇的葡萄酒香与浓浓的男性荷尔蒙交织在一起,把人的神智都搅乱了。
她感觉半个身体都被他这一口气给吹麻了,突然就动弹不得了。她张了张唇,却怎么也讲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她偏过头去,拉伸出十分漂亮的颈部线条,他目光落在上面,只觉得口干舌燥得很。
韩惜放下刀叉,站起来说道:“谢谢你的晚餐,我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逃向门口。
纪尧靠在餐桌边上,看着她在昏暗的烛光下换鞋,左右脚还穿反了。
他想起平常工作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清冷严谨的。
韩惜将穿反了的鞋子调换过来,重新穿好,胡乱系上鞋带:“走了。”
纪尧走到门口,对着她的背影,淡淡开口:“韩惜。”
她回过头来,他笑了笑,目光沉静,声音低沉,像念着一首饱含深情的情诗:“晚安。”
周一上班,纪尧哼着小曲到办公室。
周莉转头看见他:“纪队,心情这么好,要结婚了吗?”
纪尧往旁边桌上一靠,抬手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对准周莉的脑袋:“你知道的太多了。”
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的张祥汇报道:“纪队,乔江的母亲和他哥哥乔森不愿意来,说要操办乔江的后事,太忙了来不了。”
纪尧回到自己位子上:“配合警方办案,不来也得来,是自己过来,还是强制执行,让他们自己选。”
片刻之后,张祥放下电话:“他们两个小时之后到。”
周莉打开电脑,转头问道:“要真是纪队分析的那样,子偿父债,那凶手是怎么知道乔森可能不是乔振的亲生儿子的呢。”
就连警方都是在拿到DNA检测报告,加上体面特征分析,才推断出来的。
赵靖靖拎着公文包进来:“这说明两点,要么,凶手是知道内情的,比如乔江母亲和乔森的亲生父亲,或他们身边亲近的人。要么,凶手是个神通广大的局外人。”
纪尧点头:“按照杀手刘强山在来历和身价来看,这幕后凶手有点来头。”那种级别的杀手,一般老百姓就是有钱,也没那个门路去请。
纪尧更在意的是,乔振在二十多年前失踪过六年,他因为一直在追查陈叔叔的下落,因此对二十多年前这个时间点特别敏感。
两个小时之后,乔江母亲和哥哥到了。
这回纪尧是在审讯室接待他们的。
纪尧将手上的DNA报告递过去:“乔森的亲生父亲是谁?”
乔母明显一怔,她不知道警察是怎么知道的,她也看不懂DNA检测报告。赵靖靖点了点下面的报告总结。
乔母低下头来:“这跟小江的死有关系吗,他不会杀小江的,他都死了十几年了。”
赵靖靖耐心道:“您只要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乔母一直低着头,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小森确实不是乔振亲生的。”又道,“我是怀着孕嫁给乔振的,孩子出生之后,他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问,还动不动就打人。小森五岁的时候,他跟镇上的人一起出去打工,就好几年没回来。”
纪尧抬了抬眼皮:“去哪里,跟谁?”
乔母:“新桥县,跟……跟张志新。”
纪尧反问道:“乔森的生父?”
乔母慢慢点了下头:“他们出去之后没多久,张志新一个人回来了,说他们半路上遇到抢劫的,就他逃出来了。”
纪尧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张祥领会,立刻叫人查张志新的资料。
乔母继续说道:“我那时候以为乔振死了,就跟张志新过了几年,没想到乔振又回来了。”
赵靖靖端了杯水给乔母。
乔母握着水杯:“后来,张志新就死了,是被高速路上的大货车撞死的,没找到肇事司机。”
有人敲门进来,给纪尧一叠资料,关于张志新的,跟乔母的讲述一致,他死于十九年前。
纪尧盯着乔母,眼神犀利:“你确定不知道是谁杀了张志新吗?”
乔母紧紧握着水杯,手心沁出了汗:“不,不知道。”
纪尧不紧不慢地诈道:“凶手就是乔振。”
乔母低着头。这个秘密她守了十几年,不敢报警,也不敢对任何人说。被警察点破,她突然感到释然了,好像一直压在心底的石头被人敲碎了,只是那些碎渣渣扎得人疼。
“我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出去打工的时候,根本没遇上什么歹徒,是张志新把乔振推下山顶的。”
纪尧:“乔振失踪的那六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乔母茫然地摇了摇头:“我问过,他不肯说,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后来我再问的时候,他拿着刀,说今后谁敢再问这个问题,他就杀了谁。”
纪尧:“乔振失踪回来之后,跟之前相比,有什么变化?”
乔母:“他变了很多,整个人都暴戾了起来,脾气很差,经常从噩梦中惊醒。以前的他,绝不可能去杀人的,但他杀了张志新。”她情绪越来越紧张,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嘴唇颤抖着,似乎要把这十几年来窝在心底的恐惧全部发泄出来,“他杀了人了。”
小小的审讯室,回荡着乔母歇斯底里的喊声,苍老却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